,恳请陛下准臣致仕归乡,安享晚年。”
闻听此言,朱祁玉的眉头皱了皱,没有想到,陈镒提的,竟然会是这个请求。
虽然说,前世的时候,陈镒也是因病归乡,但是,如今的状况和前世并不相同。
首先是陈镒的身体,因为朱祁玉早早就派了太医过来调养,所以,状况要比前世好很多,其次就是,如今陈镒在朝堂上的地位和声望,也比前世要高很多。
要知道,陈镒今年才六十五岁,虽然在一众重臣当中,并不算是年轻,但是,现下礼部还有着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大人坚持在发光发热,他的年纪,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先前的时候,陈镒虽然几次请辞,但是,朱祁玉都没有准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但凡是像陈镒这种好几个月都养病在家的高龄大臣,上辞呈基本上是固定流程,用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要恋栈权位,不干活还占着地方的意思,另一方面,朱祁玉也的确不愿意放这么一个好用的左都御史就这么离开。
但是,刚刚陈镒的这番话,却显然并没有在说笑的意思,而是认真的在提出请求。
“总宪切莫如此……”
不论到最后准或者不准,至少当着面,这个要求,他都是不能答应的,不然的话,传出去必然会寒了朝廷上下一众老臣的心。
因此,暂时将这些心思都抛到脑后,朱祁玉轻轻摇了摇头,口气温和,继续道。
“朕年少德薄,登基数载,正是需要总宪这样德高望重的大臣辅左之时,总宪安心在府中养病便是,朕回头再派一个太医过来,总宪所需的一应药物,皆可直接从内库取用,朕只盼总宪尽快养好身体,如此方是社稷之福。”
对于这番回答,陈镒显然并不意外,轻轻叹了口气,拱手道。
“多谢陛下……”
随后,二人便再没有再谈起这桩事情,而是聊了一些近日以来朝堂上发生的政务,不过陈镒显然是抱着想要致仕的态度,所以,并不愿意说太多。
于是,朱祁玉也就象征性的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养病,随后,便离开了陈府,回到了宫中。
不过,这一路上,朱祁玉都在想陈镒给他回答的那几句话,他能够意识到,陈镒其实是有想法的,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希望朱祁玉能够自己去找。
想了半天,朱祁玉最后摇了摇头,只能将其归于一个原因,那就是,可能陈镒觉得,他直接说出来,不如让朱祁玉自己找到这个办法,更能够有说服力吧。
…………
日子一天天的过,京城的天气也渐渐和暖起来,但是,沉尚书的心情,却依旧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样。
先是兵部传来军报,征倭大军的进程并不顺利,倭寇狡猾,早早的就得到了朝廷即将有大军前来的消息,所以,等大军到时,已然逃到了海上。
面对这种情况,提督大臣于谦和都督张輗联名上奏,打算双管齐下,一方面,命大军暂时驻扎下来,将重点放在清剿陆地上的山匪上,避免等和倭寇交战时腹背受袭,同时,封锁沿海各处,断绝倭寇获取物资的渠道。
毕竟,以朝廷如今掌握的情报来看,虽然沿海的这些倭寇都叫倭寇,但是,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沿海的渔民落草为寇,如今他们逃窜到海上,只能躲得了一时,时间长了,必然要回到岸上补充食物饮水,只要能够封锁掉这些渠道,便可以守株待兔。
另一方面,于谦还请奏朝廷,说官军久不习海战,所用海船破旧不堪,请求让南京的造船厂增造海船两百只,同时,还要修补已有的数百只海船。
应该说,这两条从战略意义上来说,都是最适合战局的状况,可是,对于户部来说,却是要了老命了。
前一条,官军驻扎下来,的确,能够逼迫倭寇冒险登岸,但是须知,大军出征,每一天那银子的花费就像是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倒,采用这种方法,保底也要驻扎三个月起步,更不要提,于谦还打算继续造船,他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容易,钱从哪来?
“陛下,这是河南,湖广等地发来的奏报,自从开春以来,好几个地方,已经连着一个多月,都没有下雨了。”
“凤阳那边刚刚发回的奏报,赈灾的银两已经拨付到位,一应的粮食也都顺利运了过去,如今民情尚且平稳,只要后续顺利收尾,此次灾情便可平复。”
“不过……”
武英殿中,早朝已经结束,但是,另一场小规模的朝议,却仍在刚刚开始,参与的人选除了六部尚书,内阁大臣之外,便是军府的几个都督。
此刻正在大殿中间,唠唠叨叨的正是户部尚书沉翼沉大人。
“根据各处的回报来看,此次雪灾,对田地的影响极大,几乎所有受灾的地区,麦苗都已经被冻死,这是凤阳知府刚刚递上来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