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但是,就那天陈循的表现来看,他自己也清楚,陈英做下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所以,他只想要把自己给摘出来,更重要的是,以陈循的聪明,他应该很清楚,刑部查这些案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即便是为了自保,可因此得罪了朱祁钰这个皇帝,绝非是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朱祁钰还没忘了,当初周鉴和王铉一起行动,这背后必定隐藏着的秘密。
他有一种预感,这才是一切的源头,只有查清了这个,才能理清楚如今这扑朔迷离的局面。
没过多久,怀恩便回转进来,道。
“皇爷,舒良公公请见。”
闻听此言,朱祁钰略微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道。
“这么快?”
要知道,派出去的人才走没多久,而且,他的口谕也只是催促舒良,并没有要召他来见。
这么说的话……
“回皇爷,奴婢派过去传谕的宦官回报说,他不是在东厂见到的舒公公,而是在出宫的路上见到的。”
怀恩解释了一句,闻听此言,朱祁钰顿时打起了精神,道。
“叫他进来。”
“是。”
随后,舒良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殿中。
“奴婢舒良,给皇爷请安。”
和往常的样子不同,舒良今天的神色罕见的沉重的很,并没有他惯常的笑容。
朱祁钰也没有心情废话,让他起身之后,直接了当的便问道。
“你既然主动求见,想来是朕之前交办给你的差事,查到什么了?”
“皇爷圣明!”
舒良上前两步,开口道。
“奴婢奉旨,查探周鉴,王铉等人之事,如皇爷所料,二人确实有所勾结,周鉴的那份奏疏,其中内容和诸多指控,的确都是王铉透露给他的,不过,王铉也并非始作俑者。”
“奴婢查到,在王铉的背后,还有不少官员涉事其中,而这些人里头,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是帮助王铉定下整个谋划的人,是……太子府少詹事,徐有贞!”
这个名字一出,朱祁钰也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桩案子,竟然会和徐有贞有关。
要知道,此人虽然心机深重,野心勃勃,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他并非是贪财之人。
又或者说,他是那种看重仕途胜于看重富贵的人,所以,这种有可能影响前途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最多,也就是他自己曾经行贿给别人,但是,只要不是收受贿赂,徇私枉法,单单是行贿的话,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
如今的官场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徐有贞为什么会牵涉到这件事情里头?
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做是想做什么,要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陈循,动辄便有可能会引发整个朝堂的议论,这种大事,如果说徐有贞在背后起了什么作用,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舒良,向朱祁钰禀报?
这个徐有贞,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瞧着天子的脸色有变,舒良也低了低头,道。
“皇爷,这件事情十分复杂,奴婢来时,已经将详细的状况写成奏报,还请皇爷御览。”
说着话,舒良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疏,递了上来。
朱祁钰没怎么犹豫,抬手便打开看了起来,不过,越往下看,他的眉头便越发的紧皱起来。
舒良办事,还是很得力的,更何况,他这次忙了这么许久,必定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成果也的确很丰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东厂的查探下,已经基本勾勒出了雏形。
从这份奏报来看,此事的起因,是刑部如今仍在关押的,那个名叫季同的知县,他和王铉是同科进士,又是同乡,关系颇佳,此次大计,他被查出私自倒卖常平仓粮食。
更要命的是,他所在的县,是去年江西旱灾中,受灾最严重的州县之一,因为季同的贪污举动,直接导致了,在朝廷的赈灾粮食运达之前,当地发生了六次哄抢,两次民变,饥民饿死者有数百人,最后甚至有冲击县衙的举动。
可是,即便是闹成了这个样子,当时的知府却仍旧想要将此事压下来,最后,是有百姓拦了巡查御史的轿子,才揭破了这桩大案。
这桩案子,刑部早就已经审结了,当初奏疏呈递上来的时候,还着实是把朱祁钰气得不轻,险些想要将此人直接砍了,还是金濂力劝,说他在牢里有所举证,也算是戴罪立功,到最后,才改成了流放。
却没想到,他这件事情,竟然牵扯的这么深,唔,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他算是这场祸端的起因。
这个季同,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才学也不怎么样,当初会试的时候,是吊着最末的名次侥幸中试。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最正常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