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是,当朱祁钰在朝堂上公布了东厂的这份奏疏之后,整个朝堂立刻炸开了锅。
有些大臣义愤填膺,信誓旦旦要严查此案,有些大臣目光躲闪,低头不言,还有些人,和王竑一样,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东厂的构陷之词。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吵吵嚷嚷的,但是,不管底下的这些普通大臣如何反对还是赞成,在提前已经进行过小规模的商议的情况下,三司会审已成定局。
早朝结束之后,京城上下,也便立刻热闹了起来,心虚的人开始找关系,托庇护,就算是清白些的官员,也纷纷打探这桩案子的详情,还有波及的范围。
一时之间,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凡是参与此案审理的官员,都成了炙手可热之人。
当然,这些都和朱祁钰没有太大的干系,作为皇帝,他只需要把任务交代下去,然后过些时日等结果便是。
要知道,虽然名义上来说,东厂仅仅只是监审而已,可实际上,作为最先查出此案的机构,朱祁钰给舒良的旨意,是让他派人继续深究下去,所以说,这桩案子其实有一明一暗两方力量在追查。
三司在明,有名正言顺的审讯之权,同时,也起到吸引大部分朝臣注意的作用,东厂在暗,锦衣卫协助,秘密调查,既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同时,又因为审讯权在三司当中,不至于让东厂真的有诬陷的举动。
说到底,朱祁钰很清楚,人心人性是最试探不得的,王竑那一日在御前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他固然信任舒良,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如此,才能真正保证,没有人胆敢在这桩案子里头徇私……
“陛下,兵部尚书王翱大人求见,称有捷报呈上。”
总的来说,如今的密奏渠道,分为三条,一条是和普通的奏疏流程基本相同,要经过许多的衙门,一级级的呈递,但是不同的是,加盖钤记为密奏者,送达内阁之前,有司不得开拆,一旦有所破损,便会追责,到内阁之后,由负责票拟的阁臣开拆,票拟后重新封好,呈递到御前。
而最后一道途径,就是通过锦衣卫,不错,就是锦衣卫!
“话是如此,可是,如此大捷,朝廷若仅是口头褒奖,怕是不妥,这样吧,于少保这份奏疏当中,提到查封了许多同当地倭寇勾结的士绅家产,这些家产中,金银粮食等物,便充作大军的赏赐,其余的田产,宅邸,古玩字画等物,暂时封存在当地衙门,留在朝廷派人处置。”
不多时,王翱的身影出现在殿外,趋步入殿,行礼之后,便从袖中拿出一份军报,呈递了上去,开口道。
足足看了半炷香的时间,朱祁钰捏了捏眉心,总算是放下了面前的奏疏。
于是,没过多久,一脸憨厚的卢忠走了进来,拜倒在地,道。
因此,为了保证密奏的绝密性,还有第二条途径,那就是由通政司直送御前,这基本属于一些高阶官员的特权,能够得到这种权力的,在京的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在外的都是些巡抚,三品以下的官员,除非特许,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当然,王老大人毕竟是内阁出身的官员,不像某些愣头青,只知道直接了当,一点弯都不知道转,眼瞧着天子的脸色有些不愉,王翱连忙道。
打发走了王翱,朱祁钰捧着面前的奏疏,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些。
“陛下,如今大军仍在清剿剩余的倭寇,战事尚未结束,此事嘉奖大军,恐令上下官军有懈怠之心,故而,以臣之见,不妨先降旨褒奖,一应赏赐,待得大军返程之后,再详细叙功,更加妥当。”
拿起面前的奏疏,拆开上头的火漆,朱祁钰凝神看了起来。
见此状况,朱祁钰也立刻放下手中的奏疏,道。
可实际上,他抓的那些人,虽然官职不高,但都是一些知道消息众多的人,从这些人的口中,朱鉴应该审出了不少的东西,该查的,也应该查的差不多了……
这种隐秘体现在,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任何的记录,唯一能够有迹可循的,就是天子的起居注中,能够得到这个待遇的人,少之又少,又或者说,这种待遇并非是给某个人的,而是在遇到某些特殊的差遣的时候,用在事情上的。
自从前次进行科道的改革,给予科道和部分京城内外大臣密奏之权以后,这段时间,朱祁钰又对其进行了不断的优化。
说着话,卢忠拿出一份火漆封好的奏疏,交给了一旁的内侍。
乾清宫中,怀恩急匆匆的进到殿中,面带笑意的禀道。
“陛下,征倭大军传来军报,大捷,大军经过近两个月的奋战,共计歼灭倭寇三千余人,生擒两千余人,详细军报在此,请陛下御览。”
问就是钱都给大军了,整的王翱也是没脾气的很,这要是再嘉赏大军,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