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来后。
街道人来人往,之前的那个女人也不敢真的报官,毕竟她本来就手脚不干净,自认倒霉后便灰溜溜走了。
街上恢复了热闹,有人在搭戏台演皮戏,也有人买着红灯笼,各种颜色的,小贩扛着一大把糖葫芦又水又圆的走街窜巷,有人拿出一幅幅画摆着说着故事,澄亮的灯光落在画上的每一个娇俏唯美女子身上。
“你这画上的女子也太瘦小了吧。”一个女子指了指画,“这是男尊国的女子吧?”
“肯定是了,你别跟我们说男尊国那些弱不拉几的女的,跟我们说说俏公子什么的。”另一个女人挥挥手,不耐看这些女子,瘦得跟个男人一样。
摊主女人笑了下,然后拿出了一副画,还没有打开便神秘说:“这个保证比男人都要美。”
“卖什么关子,快点打开啊。”有人催促道。
摊主把这幅画放在了正中央的灯光处,画纸的边角周围有些泛黄,看起来年代已久,摊主把画慢慢展开。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里,整个摊都安静了,屏息了一瞬。
画面上,女子一身简单的古装长袖黑衣,青丝展开,斜斜的靠在树上,手里拎着小酒壶,只有半张脸却令人移不开目光。
这张侧身图,半边的脸棱角精致顺畅,眉如远黛,桃花眼狭长却带着清冷,唇角勾着,美不可方物,她的眼眸是茶色,带着青竹挺拔的凌冽,又如雪松般不可接近,飘飘渺渺,如同天上云纱。
这幅画其实也描绘了当时撞见女子的那个画家的心情,远看着女子便觉得不可亵渎。
戈颜收回了目光,她想起来了,她以前来过这里。
当时用了自己库存仅剩的一件法器,凝聚成肉身,去喝了酒,随便躺了棵树,不过觉得那酒的味道没有她现在绑定系统附身这么直观的感受,就像几十度的酒生生减了十度,那时候感觉跟喝凉开白一样,不太尽兴,没想到被人看到了,还画了下来。
每个时空的流速不一样,她也不记得多久来的这里了。
戈颜收回了目光,而掠白呆呆的望着那副画,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执拗,一股强烈的爱意,还有深沉的悲痛,差点让他窒息掉。
戈颜走了几步,发现掠白没跟上来,便回过头去,便发现他死死的盯着那幅画,然后猛然偏过头来,锁定在戈颜的身上。
掠白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画中人。
也是他爱到死的人。
戈颜被他执拗的目光看着,她微愣,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这种目光,怎么这么熟悉,似乎以前总有一个人偷偷这样看过她。
掠白心下一颤,他不知道心头为什么涌上一股害怕,那个人看见他现在的眼神了吧,会厌恶,会杀了他吧。
他内心不安又狂躁,似乎只要那个人敢逃离,他便会大开杀戒。
“你若不看我,我便杀光你保护的这些人。”耳朵像耳鸣了一样,响着一个低沉磁哑阴冷的声音,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邪肆又冷漠,掠白下意识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声音。
他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很想杀人。
你会看我吗?
直到那人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如同风竹,飒飒好听,轻声道:“别咬了,出血了。”
掠白眼眸清醒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下颌线一路的血顺着弧度流了下去,满嘴的鲜血的铁锈味。
掠白抿抿唇,是前世吗?
不然,为什么只是她走过来,所有的不安都被抚平了。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隔着面具,他的唇落在面具上,而面具轻轻磕在她的额头上。
就像隔着面具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