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车资零头未要,这几日得了靖洲不少好处,出手自是大方些。
倒不是说魏定波铺张浪费或贪慕虚荣,而是他军统出身理应看不上这些小钱,若是处处斤斤计较,不免有人生疑。
靖洲如此爱财之人,坐车不找零也是常态。
开门进去,冯娅晴还未休息,毕竟今日时间尚早。
她知魏定波是吃过饭回来的,这先前已经打过招呼,所以此时便没有再问。
冯娅晴只是说道:“今日又给组织送了十根金条。”
“很快我们就能将这些烫手的山芋处理掉。”
“人人都恨不得搂在怀里的东西,到了你这里反而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这是有命得,没命花。”
“却能救人性命。”
“也算功德一件。”魏定波说的随意,从怀里掏出烟盒摸了根烟出来,在冯娅晴面前晃了晃。
冯娅晴见状主动将前些日子买的烟灰缸推过来说道:“无妨。”
最早家里的烟灰缸,被小时候的陈禾苗打碎,从此便再没有买过。前几日从百货商店回来的时候,冯娅晴顺手买了烟灰缸,毕竟家里现在多了一个吸烟的人。
看到她不介意,魏定波将烟点燃,夹在指缝中。
陈禾苗在家时他是不抽烟的,冯娅晴都看在眼中,这或许也是她愿意主动买烟灰缸的原因。
“组织对我工作有所安排吗?”魏定波询问。
“暂时没有。”冯娅晴回答。
魏定波身处机场,组织此时对日军空军力量的兴趣不大,且日军的空军力量多是和民国政府交锋,所以组织对于这方面的情报需求很低。其他方面的情报,他也获取不到,组织便没有给他增加工作压力,让他先稳住阵脚日后有的是机会。
最终目标打击日寇,将情报交给军统,让他们完成任务痛击日军,效果是一样的。
“伪政府的嚣张气焰是得到了遏制,可很难阻止他们建立政权的步伐。”冯娅晴提起伪政府,在魏定波看来并不是怀疑自己和刘朝君的死有关,而是她也有耳闻这件事情。
刘朝君的死现如今外面议论纷纷,其中有军统推波助澜的功劳,他们就是要宣传让众人知道,这便是投靠日军做汉奸的下场。
冯娅晴说的不错,一个刘朝君的死,不足以消灭伪政府,伪政权的建立同样很难被阻止,但却可以为某些人敲响警钟,免得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日本人无恶不作。
“伪政权日军傀儡罢了,妄想曲线救国,无非是给自己的卖国行为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魏定波对于那群人一番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言论,不屑一顾认为不值一提。
“送金条时听同志说,日军106师团调度频繁,第6师团蠢蠢欲动,战事已经开始。”冯娅晴不免担忧说道。
魏定波知道迎战的是第九战区,心中也捏着一把汗,不知结果会如何。
“定能给予日军重创。”魏定波此前有所了解,知道第九战区早就严阵以待,迎接这场恶仗,日军想要轻松取胜必不可能。
“希望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冯娅晴心中同样十分关注战局,哪怕迎敌之兵并非组织中人,可都是国人,冲锋前线奋勇杀敌,便是大好儿女,岂能愿看其牺牲。
战争的话题总是太过严肃,魏定波并不想多聊,转而说道:“家里还有饭吗?”
“你不是在外面吃过了?”
“日本料理,全是生冷玩意,吃不惯量还小,这胃里空荡荡的。”
“也不早说。”冯娅晴嘴里责怪一句,立马起身去厨房忙碌。
不一会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给魏定波端了上来,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称得上丰盛。
吸溜的津津有味,将汤都喝的一干二净,一抹嘴说道:“舒服。”
“你也是劳苦的命,好东西你还吃不惯。”冯娅晴起身收拾碗筷。
魏定波抢先一步将碗筷拿起来,跑去厨房将锅一起洗刷干净,总不能让冯娅晴给做饭,还要人家收拾锅碗瓢盆吧。
擦干净手回来魏定波才回答道:“自己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外来的和尚不一定会念经。”
“你再回答的慢点,我都忘记自己刚才说的什么了。”冯娅晴白了他一眼道。
“这不是怕你辛苦。”
“洗个碗能有多辛苦。”
“所以谁洗都一样。”
“心口不一。”冯娅晴一眼看穿。
魏定波好似不知,坐在一旁问道:“家用还够吗,不够我这里有。”
“就多一个人吃饭,能紧张到什么地步?”
“话虽如此,可我一个大男人吃的也不少,日积月累下来怕也不是小数目。”
“你就老老实实吃软饭吧。”冯娅晴说完,起身上楼休息,不给魏定波反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