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庆殿朝会。
三司使张方平上奏曰:“官家,臣奉命与王尧臣、王守忠等人总皇佑四年天下财富收入,凡金银玉器丝帛等皆在其数,共计一亿两千六百二十万贯,然而国库现存不过800万贯。”
包拯上奏曰:“官家!臣观大宋之弊端,在乎三路,而河朔为甚,冗兵耗于上,内则至国库亏空,外则至生灵困敝,朝廷每岁税收不减,然则剩余了了,故臣建议官家对于裁撤禁军一事,应该早作决断。”
韩琦上奏曰:“官家!近几年来,屡次拨款内藏库以贴补国库,然则如此一来,内藏库迟早耗光,待那时,官家又将何以拨,故臣附议裁撤禁军。”
朝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商议裁撤禁军之事,但裁撤容易,妥善安排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赵祯问道:“韩卿,现今开封府排除上四军还有多少禁军?”
韩琦回道:“回官家,开封排除上四军六万人,以及年前派往广南南路的一万人,现今还有四百五六指挥,共计22万人左右。”
枢密副使王尧臣上奏道:“官家!若按照太子之法,裁撤五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禁军者,这22万人总共得裁撤近四万人,如果再对体质进行挑选的话,那么总计需要裁撤近六万人。”
“朝廷可有什么法子遣散这六万被裁撤的士卒?”
赵祯问道。
庞籍出言道:“官家!现今国库不足八百万贯,朝廷还需要不少开支,若再拿出一部分钱财来安置这六万士卒及其家属,只怕国库将难以负担。”
“太子!裁撤禁军之事,是你提出的,对此你有何良策?”
赵祯想着也不由得头疼,他的内藏库虽然还有些钱财,但若事事都拨款,只怕很快就会消耗光。
赵昕笑道:“父皇!我大宋其实还有一地,安排近百万民众绰绰有余。”
“太子莫不是说广南南路?”
赵祯反问道。
“父皇!儿臣所言的并不是广南南路,而是更为富饶的流求。”
赵昕回道。
“曾卿,素闻你博览群书,今日给朕说说这流求吧!”
赵祯朝着曾公亮问道。
曾公亮想了一下,起身回道:“官家!三国时,吴主孙权曾派将军卫温、诸葛直率领一万水军渡海到达此岛,设州立县,成为夷州,然而不到一年,因为水军士兵不适合此地,最终被迫放弃此地。”
“这座岛暂且称为流求岛好了,岛上可有原住民?”
赵祯问道。
曾公亮奏道:“官家,据临海水土志记载,夷州在临海郡东南2000里,当地气候炎热,没有霜雪,草木四季常青,四面是山,土地肥沃,种植五谷,多产鱼肉,纺织细布,冶炼铜铁。居民为在高炎热气候中保存食物,把鱼肉卤在在大陶罐中,不仅自己当作佳肴,还用来招待客人。男女婚嫁乃由父母决定,女孩子出嫁后都要打掉上面的门牙。居民分为不同部落,各有自己的土地和首领。首领召集民众时,用木棍敲击中间掏空的木头,声音可传四、五里远,居民听见后纷纷赶来。打仗时将敌人的头砍下来,挂在院中的大木杵上,几年都不摘下来,以彰显自己的战功。”
“如此说来,是蛮荒之地啊!”
赵祯恍然大悟道。
“还有哪位卿对这蛮夷之地了解的,不妨说出来!”
赵祯朝着底下的大臣们问道。
一众大臣都面面相觑,因为谁也没在意过这座蛮荒之岛。
半晌,梁适出言道:“官家,据隋书流求国记载,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书中对流求岛蛮民生活习性多有记载。大业元年,海师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希,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不相通,掠一人而返。明年,帝复令宽慰抚之,流求不从,宽取其布甲而还。
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男子拔去髭鬓,身上有毛之处皆亦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虫蛇之文。嫁娶以酒肴珠贝为娉,或男女相悦,便相匹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酿米麦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偶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从皆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亲宾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亲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南境风俗少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
赵昕在心里按按的给梁适竖起一个大拇手指,学霸就是学霸,这记性简直是无与伦比啊!
“太子,流求现今是蛮荒之地,你为何偏偏提出迁民与此?”
赵祯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