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其说是指法或者峨眉刺,倒不如说是短剑更为妥当。
“就是这样吗?”
感受着那份精纯凝练的杀意,文炳暗暗皱起眉毛,本能感觉不妥。
借着这段时间的调息,无心早就已经为体内气机临时构筑好了通路,无论是身法还是剑势都没有丝毫凝滞。
尚未加身,文炳胸口要害处就传来针刺感,那是面对足以致命的杀机,他体内心火自生感应。
但是,如果拿这作为无心最后压箱底用以翻身的绝招,就未免过于平平无奇了。
多少有些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的嫌疑。
想到这里,文炳身形不动,将内息提运到十成,但却只有七成用于重构雁翎刀虚刃迎敌,还蓄三分后劲留作变招之用。
颈背森森,文炳浑身汗毛尽皆竖起,原本扣住徐伊景脉门寸关的左手迅速松开,变掌为拂,连缠带卷,在空中划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后正正一推。
文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危机感居然不是来自无心,而是就从身旁的徐伊景传来。
原来这才是无心隐而不发的杀招。
幸而他事先预留了三分潜劲作为变化之用,虽是仓促方寸之间,但是文炳变招奇快,才能后发先至,抢在徐伊景军刀挥下之前将她逼退。
只是一心二用之下,文炳在面对无心那记自上而下,倾天下刺的峨眉刺时就多少有些力有未逮了。
登登,登登。
两道轻重不同的声音重叠加杂在一起,文炳与徐伊景一左一右各自连退几步,勉勉站稳身形。
直到这时,文炳方才后知后觉地按住胸口,一股钻心刺痛从这里席卷全身,胸膛翻开一枚凄惨血洞,鲜血汩汩流出。
文炳瞬间头晕目眩,下盘虚浮无力。
本来只是道口子,他闪避得够快,未能真正穿心而过。
就感染者的体质而言,只要不是当即毙命,按理而言不会有什么大碍,更何况文炳还有心火内息可以帮忙封禁气血,收缩伤口。
只可惜,他遇上的对手无心也不同以往那些运使气力来蠢笨无比的怪物,气劲虽然没有己身心火化合一切的特性,但凝练之处犹有过之,一时半会本来就无法轻易炼化。
更不要说无心手上那对峨眉刺似乎也非是凡物,被它刺中后,文炳伤口根本无法弥合。
每次强行用力拼贴肌肉,伤痕处就会传来股异常坚韧的意志加以阻止,只有心火才能勉强与之抗衡。
急促呼吸吐纳,一气呵成不断,快速搬运几个小周天,临时停下炼化无心那里转来修为,将心火挪移至胸口,将那团无形无质,黄豆大小的“剑气”包裹起来,文炳脸色这才稍好一些。
眼见文炳中招,无心正欲补上一记以除后患,谁知翩然落地的无心方方提腿,同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顾不得追杀文炳,也没有调运梳理内息,无心双足轻点,径直冲向徐伊景。
徐伊景状态显然不太正常,神情迷茫,瞳光涣散无神,身子软绵垂下。
无心左手五指抓住徐伊景长发,右手运指如飞,以重手法连点她身上十数处大穴,确保她醒来后提不起半丝力道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仿佛是要故意当着文炳的面折磨徐伊景一样,无心这轮点穴,用力极重,远远超出所需界限。
指力透过穴位,刺痛筋膜皮肉,再加上被无心揪着的头顶。
无心点穴尚未结束,徐伊景便已幽幽醒转过来。
徐伊景浑身一颤,如梦初醒,眼角余光一扫,就已经将方才过程复原大半,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徒劳无功,只能发出简短几句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手指轻佻地摸向徐伊景腹部位置,感受着里面过于强劲的旺盛生机,无心畅快欢笑。
虽然过程有些冒险,但收割成果时却也因此变得格外快意。
尤其是想到,终于彻彻底底地胜过快要自己心魔的文炳时,就更是如此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看不出他如何发劲,四肢百骸被禁的徐伊景就直直站起身来,像刚才紧随文炳那样侍立在无心身侧。
食指轻抚下唇,无心抿着一抹得意洋洋的嘴脸,以得胜者的姿态问询道:“你心思不是一向很多吗,能不能猜到她刚才为什么会这样,要不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说着说着,无心操御着徐伊景缓缓转过身来,由并肩而立变为垂向。
眼睛。
无心的眼睛。
看着无心明亮得过分的眼眸,文炳豁然大悟。
无心的眼中似乎有着无穷吸力,哪怕自己只是旁观,但目光方一交接,就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仿佛要沉进无底深渊。
尤其他的嘴唇同时还在不住翕动,若有似无的声音响起,虽然常人耳朵几乎无法听到,但并不妨碍它穿透耳膜进入脑海当中,诱使人失去神智。
文炳身怀心火,最擅操弄破除这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