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粮食回到了之前曾经在的地方。
??张角眼睛微亮,他一路不停,至于身子骨虚弱的渊,就由刘牛背着,马不停蹄赶了回去,却没能看到熟悉的人,原本已经被救治好了的村子,镇子,大片大片变成了无人的地方。
??张角急匆匆拦住一人,指着原本相识之人住着的地方,道:
??“烦劳,这家人呢?”
??那人麻木道:“啊,周老头啊,死了,饿死的。”
??张角张了张口:“这,这些人全部……”
??来人道:“是啊,饿死的。”
??“今年没有收成,朝堂的税赋又涨了,皇帝陛下好像要建园林,而且要建造什么石碑,都是钱财,自然要收钱了,粮食被抢走了,没吃的,就只好饿死,饿死了正好,土地也可以被收走了……”
??青年道人跌步后退,突然有晕眩的感觉。
??他从伤寒大病当中救活的人,死于饥饿,而朱门每日扔掉的酒肉,又有多少?赐予番僧的,赐予大贤们整合文献的,又有多少?
??盛世文脉每一个字,都是一条饿死的,或者战死于西狄战场的人。
??阿渊找到了那老爷子的家里,空空荡荡的。
??他从自己的袖子下面拿出来已经发馊了的肉块,轻轻放在了门槛前面。
??蹲在这屋子前面。
??“爷爷……”
??“其实不只是麦芽呢。”
??“肉也是甜的。”
??“还有哦,其实我们也是能吃肉的,还有面……”
??……………………
??大旱了许久的天终于下了一点的雨。
??那位穿着朴素麻布道袍的道人沉默地站在雨水中,他抬头看着苍天,茫然迟疑,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救下了的人,苦苦支撑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像牲畜一样活着,而后苦苦挣扎之后死去?
??这天下,大病。
??渊永远都无法忘记。
??那道人站在雨水之中,慢慢的,却有一个个身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出现,他们麻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希望,他们找到了残破的伞,找到了能够遮蔽风雨的东西,围绕在了那个道人的身边。
??替他遮挡风雨。
??一个,十个,百个。
??直到不知多少的人。
??那汇聚起来的,各种颜色的布料,残破的雨伞,就像是浩瀚的天空。
??你如果没有看到无数人渴求的目光,那么便根本无法明白,什么叫做悲怆,沉沦在黑暗当中的人,哪怕只是一点光都会引导他们趋之若鹜地奔过去,而那道人回过头,看到那沉默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看到那些渴望的目光。
??他想到道门的戒律。
??不可,不可。
??张角沉默了,他向那些人伸出手
??怎么可能拒绝呢……
??飞蛾会扑火。
??火亦终将焚尽。
??能够在黑暗中照亮别人的人,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做出第二个选择,若不如此,他便不再是那火光。
??……………………
??“不行!!”
??“我道门弟子,接触气运已经会坏了道行,更何况如你这样……你……”
??一直都相信着兄长的张宝和张梁这一次震怒。
??“大哥,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张角伸出手按在了兄弟的肩膀上,道:“知道。”
??曾经深入伤寒之地的道人如此回答道
??“治病,救人。”
??张宝和张梁突然说不出话。
??于是他走向这个时代的前方,分出三十六渠帅,刘牛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这男人挠了挠头笑道:“大贤良师,俺就是个粗人,也没有资格服众,冲杀还行,您这渠帅,我就不当了,这一部,干脆就叫阿渊领头好了。”
??名叫阿渊的少年呆滞,然后面红耳赤。
??刘牛摆了摆手,牛眼一瞪,道:“小子闭嘴!”
??阿渊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刘牛望向张角,咧嘴笑道:“大贤良师,我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我拼杀一方,他还小,我希望他能看到更好的未来,况且,若能留名于世,也是好事,还请大贤良师赐号……”
??他慈和拍了拍阿渊头顶。
??张角慢慢点头,他是一代真修,随意折断茅草,让阿渊拈了一根以做占卜,看到结果的时候,张角都怔住,其余人也呆了下,旋即各自大笑,因为这卜算出的名号,居然有了个汉官的名字。
??而且一连数次都是如此。
??张角索性不再迟疑。
??而后,为阿渊取了渠帅之号
??司隶。
??最终,那曾经对大汉充满希望的少年道人,约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