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距离那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岁月。
但是足足死去十万众,并且其中甚至于有一代天师级别的真修,有超过五万人被赶入水中而亡,流动的水其实也是一种煞,这种地方没有诞生凶煞之气只能代表着曾经被超度过怨气。
但是煞气执念如同战阵留下的创痕,根本无法彻底隐藏。
借助繁复的仪式,以及自当年太平道黄巾军时期代代相传留下来的符箓作为依凭,足以联系到这些魂魄所留下的执念,再有超过五百人组成的大祭法坛令他们短暂现世。
他们早在上一次失败后,便开始了法坛的准备。
足足七日时间,上应七星,而后在一处最后的关键节点处短暂停止。
而后将法坛挪移到了广宗,完成最后一步。
这会影响到法坛最终的成效,但是却不会导致失败,相较于短时间内组成的那类简易法坛,显然这种需要长时间大规模准备的仪典能发挥更大效果。
主持法坛者,手持雷击桃木剑,身传杏黄八卦法衣,头戴黄巾,手持法器,周围共有三十六盏明灯,以代表三十六渠帅之位,复又有一百单八道古代符箓,加上之前曾有五百太平修士打醮祝祷,已经是除去千人大醮之外最顶尖的规模配置。
即便如此,他仍旧感觉到了吃力。
岁月太漫长了。
很难让那些古代黄巾执念回应自己。
最后重重一拍手中法器,隐隐约约,终于有太平道魂魄缓缓出现。
在林守颐道出对方准备了法坛打醮典仪之后,众人的思绪都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下意识准备退出广宗城的区域,避开典仪影响范围,可是在此世,远处那法坛隐隐有一道气机直接锁定此处。
显然一旦退去,必然遭到强攻。
那相当于以腹背示人。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很好的应对方式,林守颐沉默了下,看向卫渊,他总觉得后者既然知道这里是黄巾军大战之地,还主动要来这里,应该不至于是来自陷陷阱,想了想,缓声道:“卫馆主,可有什么应对吗?”
他发现那个之前表现沉稳的博物馆馆主来了这里常常走神。
在众人的视线都看过去的时候,卫渊才似乎回过神来,回答道:
“我确实是有应对之法。”
“对方既然开法坛典仪,我们自然也可以。”
林守颐微怔,旋即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看向卫渊的神色略有诧异。
双方开坛,这是要斗法吗?
而林礼三人却突然想到之前卫渊曾说过,他也懂得些许的太平道法,方才心底恍然大悟,此地格局对于太平道一脉有利,但是却是针对的太平道道法,而非是人。
卫渊的声音顿了顿,看向林守颐,又道:
“不过,还请老先生,将九节杖借我一用。”
林守颐略作沉吟,将封印起来的九节杖取出来,并将其递给卫渊。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当看到卫渊伸出手握住了九节杖,而九节杖上秘文没有亮起,没有散发出灼热气息,而卫渊也不曾如之前的自己那样感觉到痛苦时候,老人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又迅速恢复正常。
卫渊持拿九节杖。
林礼匆匆询问,道:“卫馆主,你开坛做法,需要什么准备?”
神霄宗的贺阳文已经从车厢里翻找出了许多开坛所用材料。
八卦盘,檀香,黄符之类应有尽有,面有遗憾之色,道:
“我随身只是带着这些材料,恐怕不能够和太平道所用的相比。”
赵建柏也有些头痛,这打醮做法,就这么几个人,能不能成还两说,更何况以无心对有心,总是落于劣势,想了想,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安稳,开口问道:“卫馆主,可有相关于黄巾的符箓吗?”
“黄巾太平道和我符箓派不大一样,毕竟已经没落千年。”
“何况还是这种古地,想要和此地的残魂执念联系起来,恐怕需要有和他们存在因缘之物,譬如他们所留下的符箓,所用的法器之类,若是没有这类物件,恐怕法坛的难度会大幅度上升。”
卫渊答道:“多谢关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轻声道:
“至于因缘之物。”
“大概算是有吧。”
旋即在众人注视下,手持九节杖向前迈步,他早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潜藏着的执念,想了想,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说似乎不大好,沉默许久,卫渊双目微敛,道: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手中九节杖轻轻触碰地面。
在另外一地,太平道众人潜藏在隐蔽处,借助现代的光学器械看到这一幕,隐隐嗤笑不已,没有法坛,没有打醮做法,也没有古代符箓这种遗留物和古代的残魂产生因缘,还想要将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