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清缩了缩脖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狐皇,哪怕后者此刻很狼狈,但鉴于岳父身份挂着,他还是不敢造次,
想了想,主动跪身行礼:“晚辈牧长清见过狐皇陛下。”
狐皇不吭声,瞄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往前走,然而没走两步就被栗白虹拦下,呵斥道:“晚辈与你行礼,你就连个屁都不放?为父当年怎么教你的?堂堂九尾国国君气量何时小到这般地步?”
“确实。”
勺子大叔在旁补刀。
狐皇立即看来,刚要发作,瞧清面容后又不吭声了。
今天出门指定没看黄历,就没这么倒霉过!
无奈,他没好气地挥了挥右手:“平身!”
“谢陛下。”
牧长清麻利站起来,尽量控制住目光不在狐皇伤口停留,略显忐忑道,“您……怎么样了?”
“呵呵,托你的福,还活着!”
“那就好。”
“……”
狐皇顿时感觉伤势加重了许多,冷哼一声,迈着高低脚往大殿方向走去。
沿途那些个婚礼物件在他眼里好似尖针,扎得眼睛疼。
若非栗白虹压制,他非要一掌全掀了不可。
再说,你成亲就成亲,这种芝麻绿豆一样的规模是在侮辱谁?
是打本皇脸,还是打本皇女儿的脸?
说出去不怕其他妖笑掉大牙?
心想着,他转过头,刚要开口却发现牧长清已经不见了,感应一番才知道他去了正殿内,接着不少气息从偏门离去,只剩下少部分熟悉的。
栗白虹不咸不淡道:“你看看,你这女婿多体贴、多照顾你面子,主动让其他妖避嫌,免得你这副模样丢妖。”
“您站着说话不腰疼。”
“确实不疼。”
“……”
父子俩慢悠悠的,偶尔交谈两句,不多会儿终于来到大殿门口。
里面,原本小几十号妖此刻只剩牧长清、栗子香、狐皇后、姜晨、姜凉、栗广文、栗芙允,一个外妖都没有,哪怕豆皮和三姐妹也不在。
栗子香颇为紧张,小手死死抱着牧长清胳膊,身子止不住轻颤。
一想到外面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和三年未见的父皇,她就既开心又忐忑。
“长清,我害怕……”她仰头低吟,可怜巴巴的。
牧长清笑笑,伸手在她脸颊捏了捏,安慰道:“没事儿,这么多亲属在呢,他干不了什么。”
“可父皇就是死活不答应怎么办?”
“那……你就不帮他治疗!”
“???”
狐尾弯曲成问号。
正好奇,外头传来“嘎吱”一声,大门应声而开,栗白虹当先步入,和大家打了个久违的招呼,之后便坐到了牧长清、栗子香、姜晨、姜凉四个晚辈边。
全程笑容满面,乐呵呵的,尤其和孙女、孙儿媳聊得开心。
至于狐皇……
他在门外磨蹭了老半天才进来。
只一眼,里头众狐表情变幻不定,狐皇后面色陡变,提起裙摆快跑前,心疼道:“广武,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父亲打的,我又不敢真还手。”
“那你躲躲啊!”
“难,父亲的实力比起四十多年前又有精进,三劫境中恐怕已经没有几个对手了。”
狐皇后不禁迟疑道:“那应当算好事?”
狐皇点点头:“对于九尾国而言自然算好事,但对我来说不算,他如今铁了心站在他们那边,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对了,还有你!”
他话锋一转,不满道:“假借商队之名出来帮他俩成亲,栗月汐啊栗月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心疼他们……”
狐皇后赶紧跪了下来,低眉垂目,泫然欲泣。
见此情景,本要继续呵斥的狐皇也没了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时,一道身影从旁边走来。
姜晨轻轻将狐皇后搀起,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自顾自说道:“母后,儿臣以后定不会让阿凉下跪,更不会让她哭,因为我觉得,这是身为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要求。”
“您说对吗,陛下?”
“……”狐皇蹙眉,“一码归一码,此事本就是你母后做错了!”
“还有,儿臣以后定不会随意将错归咎于阿凉,凡事一定先反省自己。”
“嘿——我这暴脾气!”
“更不会随意发脾气,保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构建和谐家庭,而不是像某狐一样弄得破破烂烂。”
“……”
狐皇只觉伤势再次加重。
也不知自己辈子造了什么孽,一家子从到下,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什么叫孤立无援?
这就叫孤立无援!
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