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剩与银面具都已满身伤痕,短短的时间里让衣服也渗满了红斑。
在轻兵器中正面抗衡几乎无敌的太刀终究招架不住接二连三、足有半人高且宽大的月肋弯刀连番打击,出现了仿佛锯齿般密集的豁口。
银面具率先产生退意,以灵敏的步伐假意逼近谢剩,却暗中朝一旁昏迷的白涪投出两只十字飞镖。
谢剩本以为对方要殊死一搏,没想却被摆了一道。赶忙扔出右月肋阻挡飞镖,大喝一声旋转身体将筋脉可调用的全部内力注于左月肋,全力掷向银面具逃跑的背影。
弯刀化作一轮飞盘追击,恐怖的呼啸声让前方那人头皮炸裂,他以轻功身法闪躲在身后的竹子一根根倾倒,杀意转瞬贴背!
银面具转身出脚,想踢弯刀侧身而破其轨迹,却见这武器诡异地旋转着立了起来。
无法收回的脚被利落地切掉一半,他危机间下意识挥刀硬劈,内力疾转千米如奔雷附着其上!
“乓!”撞击处刺目光芒一闪即逝,太刀折断飞出,月肋弯刀也在呼啸声中偏飞出去,斩断数根竹节斜插入地面。
银面具坐倒在地上,没有去阻止脚部的出血,而是用面具下的眼睛淡然地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谢剩:
“不该逃的,谁知最后还是怕了。”
他放弃了,不再强行逼迫已经受损的丹田继续运转。
银白的刀刃划过,轻快地取下一颗头颅。谢剩走到另一把月肋前将它从土地中拔出,见侧面竟出现了一道凹陷划痕。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银面甲士还有多少?我能感觉那个人更强。”他看着消失在雾中的鱼,问向右国师幻真。
年轻和尚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在地面昏死过去的书生白涪:
“你不想救他?”
战死之人逐渐冰冷的热血染红地面,渗入地下。
地宫遗迹。
习善与荀天养顺着锁链下滑到了悬崖底部,他们唯一的火把在这片漆黑而宽广的深渊里仿佛随时将会被黑暗所吞噬。
“这种地方怎会无人知晓?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宏伟......”习善环顾四周,尽是墨一般黑暗与胶着,却没有让人感觉压抑,反而有种清晰可察的宽敞与包容。
荀天养没有搭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心中同样震撼。
神像脚下的地面并不平整,坑坑洼洼遍布大小不一的碎石。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打算先贴近神像瞻仰一番,若找不到出口大不了原路返回,不过前提是那群戴面具的家伙已经撤离。
靠近神像后,荀天养持着火把挥扫一圈,没想到在神像大脚趾位置竟有一扇布满绿锈的铜门。门上雕琢美观但不明意义的外域风格花纹,唯有正中心位置是明显的机关布置,以围棋棋局作为表象思路。
“我先坐会,师兄你看看能不能打开这门。”习善道。
从上方悬崖至此时脚下的地面约有三十丈,仅前方神像脚趾便超过了习善的身高。靠着一根锁链下来哪怕是二流武者仍然会消耗不少体力内力,而面对铜门内未知的情况,必须尽量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哪会下棋?根本看不懂。”荀天养贴近了观察,一手持火把一手在铜门上轻抚摩擦。
“咦,等会。这小棋局好像地底湖岛上传我的功法中的部分内力走向。”荀天养发觉了熟悉感,开始思索其中的相似之处。
“棋子的位置是运功时在筋脉中停留的地方,把这几部分直线换成曲线……”他边低语边用手指拨弄门上的棋子:
“黑子是贮存内力厚积薄发的运功点……”
“咔!”最后一颗棋子归位,门内传来机括衔接声,紧接着厚重的铜门轰隆隆缩入地面,露出更加黑暗的空间。
当铜门完全打开的同时,后方两侧一盏盏油灯点燃亮起,有序自门口向内推进,几个呼吸便将内部照得灯火通明。
习善唰地站起,不可思议道:
“师兄,你的传承就只有功法吗?”
“呃?那不然呢?”
“这牛气的技艺就没学到一点?”
“没有,但猜得不错的话,地宫中所有出现过的技艺应该都有所记载,而且全部保存在这片庞大的遗迹中。”
“那肯定的,修建这座地宫的人恐怕与世间绝大部分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这人想要的不是武功多高,能不能永生,而是想把涉及各个方面的技艺传承下去。而且看如今这布置,他的每项传承都分布在了地宫各处,不想让一人独得。”习善琢磨道。
二人边往里走边互相讨论。
“那他这么做图什么呢?”荀天养不懂,挠了挠头。
“我哪知道。”
【应该是希望每个传承者能可以把他自己得到的那部分修行到极致,避免分心。】莫狂似乎说到了点子上。
习善被点醒,当即重复了一遍:
“应该是希望每个传承者都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修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