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不可思议之声此起彼伏。
“居然活了?这咋可能,医馆都已经宣布死亡了的”
“那是人家命大,没听医馆的人说嘛,他们也束手无策,是患者一口气上来自己就缓过来了……”
从人们的交谈中,云景很快就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因为下雪的缘故,怕房屋被积雪压垮,搭着梯子清理积雪,不小心摔了下来,当场人就快不行了,被好心的邻居送来医馆,但为时已晚很快咽气,结果都宣布死亡了,他一口气居然提起,甚至本身还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惹来周围人们围观。
死了的人再度复活,哪怕时间并不长,但这种事情对寻常人来说太意外了,难免好奇。
众人围观中,那个大难不死的老人在大夫的检查下确定没有什么大碍,然后也没收他的钱,嘱咐他接下来尽量被做重体力活儿观察一段时间,将其送到了门口。
站在人群中,人们围观,衣服上打着众多补丁的老人举目四望,有些茫然无助,眼神中带着感激,却找不到感激的人。
送他来的邻居早已经离去,都是平凡人家,送他来医馆已经是仁至义尽,无力承担他的医疗费用,更无法给他操办后世,只能默默离去。
可对于那老人来说,邻居的善举或许没帮上什么忙,可他本身却相当于救命之恩。
找不到需要感激的人,被微观的老人想离去,可因为他‘死而复活’的事情太过离奇,人们围着他一时无法脱身。
“他之前真的已经死了吗?可我看明显好好的啊,除了一点点血迹,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还有假,医馆都宣布死亡了,很多人亲眼看到的”
“福大命大啊……”
人们议论纷纷中,有人开口问他:“老人家,你都这样了,你的家人呢?”
老人拘谨而忐忑,脸色一抹苦涩一瞬即逝,旋即又下意识坦然道:“我家人都没啦,老伴走得早,两个儿子相继从军也死了,就我一个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明显早已经看开,经历再多的痛苦,只要还活着,日子总是要继续,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听到他孤身一人,周围很多人多少有些同情,可世间这样的人太多了,人们自己都过得不容易,也只剩下同情。
有人好奇道:“老人家,我没别的意思啊,你别误会,就是好奇,都说死后会去往地狱,你……你之前看到了吗?”
“没有看到,其实就跟睡着了一样,那儿有什么地狱啊,要说有地狱的话,这人间不就是么,好了,各位,还请让让,小老儿得回去了,耽搁大家时间真心对不住了”
听到他那平澹的话,不知为何,周围的人们一时再没有说什么,下意识让开道路,看着他那苍老的身影慢慢离去。
他孤苦无依,他差点死去身边也无人看管,它说‘死的时候’就跟睡着了一样,那儿有什么地狱,若有,那这人间便是……
这一幕不过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人间缩影,不久后人们也渐渐散去了,最多也就短时间内小范围提及,随着时间过去,这样的事情也就自然被遗忘了。
“兄台看了这么久,是在可怜那位老人?我观兄台穿着,虽非大富大贵,想来微不足道的帮助应该不至于拮据,为何不追上去呢?别误会,我不是用言语在激你,人之善举发乎心,外力干扰就失了本意,在下不才,家里虽不富足,卖画为生却也有些积蓄,打算力所能及聊表心意”
此时云景身边传来了这样一番话。
说话的是卖画青年,不知何时他已经放下了笔墨,说话的时候已经掏出了钱袋数钱,数了两个银灿灿的大钱和几十个铜板,想了想又肉疼拿出了一些,眼角余光一直都在看着那位离去的老人。
云景能听出他非是在康他人之慨,而是在好奇自己看了这么久却无动于衷,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诸如你这人居然如此冷漠的情绪,而他本身的行动,明显是打算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举。
收回视线,云景微微拱手道:“这位兄台有礼了”,顿了一下,云景在他抬头点头示意中继续道:“非是在下没有同情心,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不容易,但我并不认为那位老人可怜”
“哦?老人话把人间比地狱,虽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却也听得心头发酸,兄台却觉得并不可怜?”青年闻言一愣反问。
他真心没有恶意,这点云景还是能感觉到的,更多的是错愕。
点点头,云景说:“可怜两字从何而来?这位仁兄是打算给予老人一些钱财上的帮助吧?”
“不错,这跟那位老人的苦难有何因由吗?”青年坦然道。
想了想,云景道:“如果我说兄台给与他钱财上的帮助,老人家才是真的可怜,你会不会揍我?”
“此话何解?”青年顿时皱眉。
视线看向已经远去的老人背影,云景平静道:“人家在苦难里活得好好的,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