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微微拱手,旋即起身看了一眼端坐堂前的白文浩父母一眼,迈步来到了台阶之下。
见此在座的很多人都心头不禁感慨,也就是白家这样的世家了,居然请来了礼部尚书田康主持!
“新人入殿”,众目睽睽下田康朗声道,声音传出去很远,说话的时候田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实则人们看得出他根本就是眼观鼻鼻关心。
在他开口的时候,包括云景在内,很多人不禁眉梢一挑。
好家伙,白家和周家到底怎么想的?这场婚礼尽管只是个形式,然而你们两家对这场婚礼是有多不待见?居然连喜庆的贺词都没有,就干巴巴的一句新人入殿完事儿了?
由此在场很多人都可以推断,婚礼过后,这对新婚夫妇怕是要消失在公众视野了,估摸着也就当个米虫养起来吧,亦或者直接找个地方打发出去。
当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在场倒是没有人跳出来说点什么,其实按道理来说流程是正常的,只是少了点贺词罢了,无关紧要。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此时和白文浩一同踏入殿堂的周小姐盖头下的双目却是闪了一下,拉着红绸的手都下意识紧了紧,心头啧了一声。
这才刚进家门还未拜堂呢,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呀。
‘夫君呀,希望等会儿你不要让我失望,稍微给点惊喜也好,也不枉妾身想方设法把他们寻来,若是指望不上你,以后只能妾身为了这个家奋斗了’,不动声色的周小姐心头如是道。
作为她本身来说,目前看来这段婚姻是不幸的,但成家后她也不甘心从此就相夫教子,做好妻子本分的同时,她也想将日子过好,丈夫若是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了。
话说回来,身为女子,谁又不希望嫁个好的依靠呢?
一对新人走得很慢,周家的送亲队伍都已经绕过去前方入席了,他们才来到了台阶之下。
实际上这会儿周家很多人脸色都不好看,哪怕这次婚礼再怎么形式主义大过实际意义,但白家做的有点过了,我家小姐嫁过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的?
然而眼下这样的场面,周家也不好发作,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都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悔婚?不说那样的后果会怎样,以后周小姐怕是没脸活在世上了。
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叶天和方月月看的津津有味,他们没经历过这些,啥也不懂,完全感受不到现场气氛的微妙。
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新郎新娘身上,是以他们也没注意到远处席间的云景。
这样的场合云景暂时也没和他们打招呼,否则叶天指定会朝自己的方向来,正要拜天地呢,他俩晃荡也不合适,反正人在这里又不会跑了。
“一拜天地”
八方宾客见证下,田康在干巴巴的走流程,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身为礼部尚书,再尴尬的场面都经历过,就这,小意思而已。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意外出现了。
周小姐牵着红绸盈盈下跪,一副逆来顺受小媳妇的样子,可白文浩却是杵在那儿没动。
如此场面,在场无不脸色一变,不过很多人却是抱着吃瓜的心态,这下有乐子啦。
白文浩就跟个木偶似的杵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他不动,已经跪下磕头的周小姐也不动,夫妻要同时拜天地的,否则就不是完整流程,可谓做不得数。
这个时候最难受的是周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啊,丈夫如此对待自己,如何下得来台?
‘搁这儿等着呢,用这样的方式对抗家族的安排吗?幼稚啊,以前挺聪明的一个人,怎生就如此无脑了呢,经受打击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以后依旧如此的话,看来我这夫君以后得好好管教一下了’周小姐心头无奈道。
此时白文浩父亲眉头微皱,隐含怒意沉声道:“逆子,还嫌不够丢人吗!”
白文浩依旧不言不语,各种情绪交织,内心处于一种极度‘爆发’的边缘。
他想到了当初在云景手中落得那等下场后的经历,想到了以往所学的一切,想到了和顾小鱼在一起时的小欢喜甜蜜,想到了顾小鱼血淋淋人头出现在自己手中的那种痛苦……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可为什么我感觉反而距离跨过那一步越来越远了?’此时白文浩心头有些茫然。
此前的经历他都当做是自己的磨刀石,在他的计划中,当下压抑到极致的局面将促使他破茧成蝶,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貌似想多了,不但没有能一举冲破各种意义上的枷锁,反而越来越远了,无助和恐惧一下子袭上了心头。
见他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白文浩父亲双目中的怒火简直快要喷薄出来,但已经足够丢人了,动怒也没有意义,于是深吸口气一个眼神递了出去。
然后下一刻,白文浩发现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和身边的妻子一起,额头触地拜了天地。
这一跪,白文浩所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