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的大街上,一队官差走在路上,过往的路人无不纷纷散开,生怕冲撞了挨上一顿喝斥甚至是棍棒。
只有当这队官差离开之后,才会有路人低声窃窃。
“有两个怎么看起来那般显小。”
“说不得是家里托关系送进去的。”
“别乱嚼舌根子,小心被听到。”
百姓畏之如虎,无不立散。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队官差,从挎刀的班头到持棍的皂役,就没有一个是真的,全是冒牌货。
没错,这就是刚在绮兰苑闹了一阵的骆永胜等人。
出师不利的骆永胜此刻心情很差,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青楼竟然是官府的产业,自己还巴巴上赶着冒充衙役上门勒索,这下可好,不仅钱没有要到,估计还要惹一身骚。
“那娘们事后一定会去官府报信,这几天咱们得小心点了。”
回到住处,骆永胜便令众人赶忙将衣帽脱下,收叠整齐存放起来,待等过了几日风声稍去再说。
“他娘的,真是点背。”
稍晚些,成武买了些小菜和酒水回来,骆永胜骑在空洞漏风的窗台上,拎着壶酒看向天上明月,满心的苦涩。
同时又大骂自己,对这个时代还什么都不了解呢,就贸然自以为是的去行骗,白白闹出笑话来。
有道是谋定而后动,尤其是干这种见不得光的违法之事,那更要做好充足准备和了解,不能再吃这般大意的亏了。
可是,又该想何种主意快速生财呢。
赚钱的点子骆永胜不是没有,相反他还有很多,但这湖州并不是骆永胜心仪的据点,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只是想着在这里赚一笔快钱。
偷抢什么的固然来钱快,但是在骆永胜的眼里却是不屑去做,一没有技术含量,二来还有风险,毫无意义。
蹙眉想了许久,骆永胜脑子里又浮现白天自己一行人走在街上时路人的低语,顿时两眼一亮。
有主意了!
要么说人穷思变,许多见不得光的鬼点子可不都是在走投无路时想出来的。
当然这个所谓让骆永胜兴高采烈的点子也不见得多么新鲜,一样是后世司空见惯的一种,但恰恰是这一时期没人想过,或有人想却没有人敢做的事。
那便是‘保举’,直白点来说,就是后世时空中替人托关系保送子女上名校、进部队或者其他通过走后门方式来实现安排学历、工作等腐败行为。
今早上过往老百姓看到永捷这群半大小伙子穿着差役的服饰,都窃窃私语,以为是家里人托关系送进的衙门班房,恰是这句话给了骆永胜灵感。
装官差讹诈青楼赌档是招摇撞骗,替有钱人家的孩子走后门也是招摇撞骗。
反正骗这种地方和这种人,骆永胜那是一丁点负罪感都没有的。
权当劫富济贫了。
想到就做,一大早骆永胜就开始带着永捷在城里各大上品的酒楼外物色目标,穿着穷酸简朴者全部无视,这种人要么就是没钱要么就是家里有人做官当差,难骗不说还骗不到多少。
只有那些挺胸凸肚,一身锦绣的员外富商才是骆永胜的目标。
蹲点三天,骆永胜总算挑出了一个最合适的目标,一个名叫曾远文的粮商。
随后骆永胜便差使成文几个孩子对这位曾员外进行了长达好几日的跟踪,再摸清了后者每日行动的规律后,骆永胜着手安排了一次‘偶遇’。
云海茶轩。
二楼的雅间里,被骆永胜选为目标的曾远文此刻正满脸忧心的同一个岁数相近的男子叙说家常,听内容,说的应是家里孩子的事情。
“曾兄,文旭再有几个月就该参加贡举了吧。”
男人拱手抱拳,一脸的喜色:“提前预祝尊公子马到功成,一帆风顺。”
接到友人祝福的曾远文有些勉强的笑笑,拱手回了一礼,却又满是担忧的叹了口气。
如此神态自然引起友人的疑惑,主动开口询问道:“曾兄缘何烦忧。”
“还不是犬子参加科考的事。”
曾远文摇头无奈:“我家那小子平日里读书的时间远没有饮酒放纵的时候多,也是我平素里太过娇惯于他,加之买卖事忙疏于管教,这科考怕是过不去的多啊。”
友人结语,只好宽言安慰几句,道上几声吉祥话。
“倘若犬子却是不争气之人,也罢,就留在这湖州,随我安心经商,亦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话虽如此,但这年头若有机会能考取官身,谁会愿意让自家孩子经商。
做商人,这辈子不全废了吗。
两人又闲叙几句,茶盏换了两遍水后便打算,却听到隔壁间传出几句窃窃私语。
一个老者的声音:“贤侄,今日我便要回京了,待我回京,会尽快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