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侯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做生意的天才,但是在这洪州城也算是打小耳濡目染,带干不干也有十几年,觉得生意场的门道,正路也好歪路也罢,不敢说谙熟于心,但也知晓一二。
可今天,侯三觉得自己整个人对生意的理解全部崩塌了。
还有这么玩的?
“侯兄你拿一千贯出来与我,这个钱不是用来开商号的,你我都知道,想要造一个可供洪州半城所需的百货商场,投资最少也要五万贯。
这一千贯只是用来挥霍的,是用来扔出去打广告的,我要把全洪州大街小巷都贴满我这百货商场的告示,要让全城热议,要让那所有的布行、粮行、瓷器行、家具行的商人通通坐不住。”
骆永胜向侯三讲述的生意经,直接将后者听傻了。
“等到那时候,你侯大哥高调露面,看好我这百货商场的前景同时宣布要拿出五千贯来进行入股,将咱们这个还只存在于想法中的百货商场直接估价到一万贯。
人喜盲从之势,那些坐不住的商人中必有蜂拥而至者,届时,咱们就慢慢卖掉手中的股份不停的进行融资,并通过接纳一轮又一轮的热钱来将咱们这个镜中水月般的百货商场估价给做高。”
骆永胜说的话,每一个字侯三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完全听迷糊了,什么叫估价,哪个叫融资,这些新鲜的词汇对侯三来说,都如同是天书一般,直听得侯三脑仁都涨痛起来。
以至于骆永胜后面再说的话,侯三已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此时的他心里只明白一点,那便是这个生意搞好了,他和骆永胜两人就发财了!
“具体的事我不懂,不过,我信你一回。”
侯三目光炯炯的盯着骆永胜,下定了决心:“我可以把一千贯给你,但骆兄,这一千贯可不仅仅只是钱,它还绑了你的命,钱没了,你不可能活着离开洪州。”
“做不成,这辈子都是条贱命。”对侯三的威胁,骆永胜反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侯兄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因为侯兄跟我骆某是一路人,你受不得在尊府一直做马前卒,所以,跟我合作,咱们联手拿下这洪州城。”
说罢,骆永胜举起杯子,诚恳相邀:“喝了这杯酒,咱兄弟俩,前嫌尽释。”
“干!”
侯三双目泛着微微的红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复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夜,两人喝的十分痛快。
赶等翌日天光大亮,数辆满载大箱的板车便进了骆永胜的宅府,带着足足一千贯钱财。
说干就干,一千贯说掏就掏,连份文书契约都没有签,这侯三也确实是个狠人。
但同样,看着眼前这一车车的铜钱,骆永胜也不免严肃起来。
正如昨日侯三所说的那般,这每一文钱都与他骆永胜的生命相连,一旦赔光之日,就是他骆永胜命丧洪州之时。
压上性命,搏青云富贵!
容不得马虎耽搁的骆永胜上足了发条,连魏禀坤两人上门教书都给暂时推掉,只说暂等些时日便给打发,成文这些孩子全部派了出去,满大街的张贴告示。
永胜商号,洪州百货商场计划于咸平二年年底开工动土,咸平三年六月,全面营业。
“去牙行。”
就在这当口,骆永胜来到了宅地牙行,当场放出豪言。
“我想要在城内寻一处十五亩以上的土地,搬迁和其他费用由我们永胜商号全额承担。”
整个牙行引发一片轩然大波。
十五亩地?
洪州地价,一亩地足足一百五十贯钱,十五亩地便是两千二百五十贯,如再加上十五个点的契税,又是三百四十贯,这还不算给牙行的中介费,没算原土地上房屋的动迁补偿,你买人家的地,当然得连着原土地上的宅子一道买。
这么算下来,光这一项,怕就得五千贯往上了。
自己再加盖建设。
好大的手笔!
还没等这波震撼过去,侯三那边开始发力,衙门里负责通商这一块的户曹官员就找到了骆永胜,一是着手办发通商经营的手续,二一个也是骆永胜给侯三出的主意。
由官府出面做一期采访。
“我虽是初来贵宝地,但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月,发现洪州虽然富庶,但百姓想要购买生活所需,往往要走街串巷。
东市买白面,西市买布绢,南市买簪头,北市买粮油。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都四散于城中,给百姓的生活带来很多的不便,所以才心生奇想,打算开这么一家百货商场,纳百姓所有生活之所需于一处,均平定价,则百姓逛一日便可买齐数十日乃至一个月的所需物资。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加快货物的流转,减少滞销,江南江北,四地货物经长江漕运直达洪州,口岸码头这边卸下那边直输到我这百货商场来,就可以面向全城销售,也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