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牙行还是那个牙行,守在牙行外依托着牙行挣钱吃饭的人还是那些人,但是人的心思却已经变了。
因为洪州突然冒出来的那位骆大员外,因为那个还属镜中月水中花的百货商场。
每日往来牙行的百姓、商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一边挂宅卖地,一边在这里打听着关于百货商场的最新消息,已充为自己与友人喝酒时的谈资。
牙行,成为了洪州最大的小道消息传播地。
侯三一如既往的来到这里,做着他倒买倒卖的活计,顺便依托自身的关系,帮人办一些不是那么好办的事,赚着丰厚可观的报酬。
“三哥,三哥。”
人山人海中,几个黄牛凑到了侯三的近前,嘴里念叨着的还是那件事:“三哥,最近咱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你听说没。”
侯三心里当然明白这些人惦记的是哪些事,不过面上还是装的很淡然,轻挑眉角:“不就是那什么骆员外搞的永胜商号,要在咱们洪州城建一个百货商场的事吗,当然听说了。”
“那三哥你说,这事那姓骆的能搞起来不。”一个黄牛摸摸下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乖乖,以一家之力供半个洪州所需,这得多大的实力和财力啊,嗬,真牛气啊。”
“人家的事,咱们跟着操哪门子的心。”侯三装不在意的撇嘴:“人家是大商人,咱们不过是替后面人跑腿打杂,出面干些不方便事的小底,每日风餐露宿也就混个有吃有喝,那几万贯甚至十几万贯的买卖离咱们太过于遥远,少惦想。”
身旁几人就嘿嘿笑了起来:“这不是好奇吗,就闲聊天呗,三哥您在咱洪州城消息最灵通,见识也最广,依您看,这花销大好几万贯的百货商场一旦盖起来,它能赚钱吗。”
“当然能了。”侯三起了调门,一副经验满满的姿态给身边这些位讲解道:“你看啊,这百货商场含括所有物资,方便百姓一次性采买,生意天然就得比那些各自为营的商号要好,届时一把人抢光,完全可以把价格压到比独立的商号便宜,到时候哪还有那些商号的活路。
而且集中采买,集中转运,永胜商号一家就能吃掉整个长江口岸好几个转运码头,到时候长江的漕运一握住,那钱还不是跟天上下雨一般,哗哗的往口袋里钻,我估摸着啊,最多两三年,人家骆大员外就能再开一家,届时两家百货商场霸占完整个洪州,一年少数都得赚他个十万八万贯。”
一年,赚个十万八万?
这些黄牛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间都听傻了,个个瞪大眼珠,三神离体。
“乖乖,一年十万贯,十年就是一百万贯,富可敌国、富可敌国矣。”
一三十多岁的黄牛魔怔一般的念叨道:“我要有那么多钱,就纳他个百八十小妾,夜夜做新郎,那还不得起飞咯啊。”
谈及纳妾,这些黄牛牙侩个个面露憧憬,嘿嘿着笑的猥琐。
“既然如此赚钱,三哥你又这般看好,就没兴趣掺一股?”平素里与侯三关系较近便的一名黄牛眯起了眼睛,压低嗓门,用几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买卖一干起来,全洪州大多数的商号估计都得黄,那位骆员外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他断人家财路能活安生吗。”
说着又挑起大拇哥,捧起侯三来。
“三哥您的实力在咱们洪州那是这个,何不找那骆员外谈谈,入他一股,只要这骆员外不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怎么着不得给三哥您一个面子,考虑一二。”
几人便都安静下来,眼神中颇多耐人寻味,却不约而同紧盯侯三。
后者什么德行,这些人最是了解,要说这个生意侯三不动心,他们是说什么都不信,而只要侯三想插手,背靠侯家在洪州的势力,就没有插不进去的。
这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姓骆的一个人赚!
侯三嘿嘿诡笑两声,却没有露底,而是反说起几人来:“别说我侯老三,你们肚子里装的什么药我能不知道,你们谁背后没人啊,让我先出面,无非是让我侯三来冲锋,去试试这位姓骆的到底是过江龙,还是头肥羊罢了。
如果我都掺不进去,说明这姓骆的背景不小,你们也就收了心思,老实看人发财,若是我掺进去了,你们后面的人就都得露面来掺一股,把这姓骆的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是与不是。”
“哈哈哈哈,还是三哥您厉害,我们这点小心思在您这那纤毫毕现。”
众人又捧,但捧完又撺掇起侯三来。
左右意思,就是想着让侯三是探探那骆永胜的水深水浅。
侯三面色纠结,牙花子都磨出了火花,才一跺脚:“那骆员外招手就是数万贯,其背后实力那还得了,我侯三看似有点道行,说不准在人那屁都不是,不过为了咱洪州当地的弟兄,这个险,我冒了,不过我有一要求,这个险我不能白冒,你们各自得给我两百贯探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