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六岁的骆玉晟还在满院子的疯跑玩耍,宽敞的大元帅府比起福州要大了太多,也热闹的多。
“玉晟。”
有人喊了一嗓子,把扯着风筝满地跑的小家伙喊住,小小的脑袋转过来,喜笑颜开唤了一句。
“舅舅。”
喊着,一双短腿倒腾的飞快,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看得出来,小家伙和他的舅舅很是亲近。
当初撤离南昌,温珺带着玉晟连同娘家人一同逃难福州,相依为命一年多,骆玉晟自然和娘家人更亲近些。
何况骆永胜这些年一直忙着筹备造反、举义兴兵、带兵打仗,也就没了时间作陪。
温珺两个娘家兄弟这次回到南昌来,也算是兄凭妹贵,加上秀才身份,算是骆楚政权中为数不多的读书人,魏禀坤也就给每人安排了一个县令的身份,负责南昌周遭两个县的政务。
温友良拍了拍玉晟的小脑袋瓜,满脸笑意的问道:“你娘呢。”
“娘在屋里绣衣裳呢。”
“玩吧。”
打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玉晟,温友良步伐走的飞快,直入后堂,转角处遇到一行人顿下脚步,侧身躬礼作揖。
“见过陈夫人。”
一行人当头者也是名女子,生的很是俊俏,一身天生的贵气,显然是打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的。
看到温友良也没有搭理,只是昂着脑袋趾高气扬从其面前离开。
“这里是大王的尊邸后院,外姓男人三天两头的跑进来成何体统,成逸这孩子负责王府的安全,做的也太失职了。”
温友良没吭声,虽然明知道陈静姝说的是自己,但也不敢还嘴,只等着一行人离开,才啐了一口。
“这里是南昌不是广州,横什么横。”
啐罢了,这才移步走向温珺的院子。
小玉晟没骗他,温珺确实在屋中绣锦袍,院子里很清净,只有两个丫鬟一旁默默站着,气氛很是恬淡。
不像那陈静姝,走到哪里都是排场十足,前呼后拥。
两个女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远。
“妹妹。”
埋首绣衣的温珺抬起了头,脸上挤出笑容:“哥哥来了,快坐。”
“又在做衣服呢。”温友良坐下来看了一眼,怪责道:“这种活让下人做就是了,你是夫人,怎能天天做这种事呢。”
“闲着也是闲着,天眼瞅着越来越热,回了温,打算给玉晟做件袍子。”
说着话展开袍子冲向温友良。
“哥哥觉得好看吗。”
温友良本打算随口应付两句,但这一看却是紧了目。
只见袍子上赫然绣着一条生灵活现的紫色凤凰!
讨逆军的甲胄是烙凤甲,所以大楚上下都对凤凰情有独钟,这也比较贴合楚地的风俗,崇奉龙凤。
这里的龙凤不能单单只是引为男女,大楚的凤袍等同于大宋的龙袍。
比如骆永胜的大氅,就绣着一整图的百鸟朝凰,且是一只火凰。
凤凰涅槃重生,象征着大楚生生不息、王业不亡。
而自骆永胜往下,整个大楚只有少将军骆永捷的披风锦袍上绣有凤凰,是一只青凤。
上古神话中,青鸾是凤凰的孩子,因为这重寓意,所以大楚的凤凰不能乱绣。
最高等自然是骆永胜的百鸟朝凰,其次便是紫、青两色。
青到深处变紫,紫到深处变红。
所以,紫色的凤凰也可以将其认为是储君的配色。
虽然这些穷讲究都是魏禀坤这些个书生秀才搞出来的所谓礼法,骆永胜一直没有明确过这方面,但是大楚上下也没有愣头青,打算来个以身试法,给自己整一身凤凰的装束。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个约定成俗的潜规则。
成了一个默认的规矩。
而现在,温珺却给骆玉晟绣了一件紫凤的袍子。
你说温珺不违制吧,骆玉晟现在还不是王世子,更不是明确的储君。但要说违制吧,骆永胜眼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说难听点,万一骆永胜前脚驾崩,骆玉晟这个独子后脚自然继位。
这里用驾崩是恰当的,帝曰崩、王曰薨,骆永胜虽然是王,但大楚不是大宋的属国,两者平级,骆永胜这个楚王和赵恒同地位,去世当然得用崩这个字眼。
“妹妹,这衣服。”
温友良本打算劝一句,就听到温珺反问道:“哥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哦,为兄来是想告诉妹妹一件喜事,大王班师了,预计几日后王驾就会回到南昌。”
温友良明智,马上转移了话题,喜上眉梢。
“你们夫君二人一年半未见,为兄替你高兴。”
温珺却没见的多么惊喜,反而情绪变得低落许多:“这事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