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这后宅的。”
李更始赶忙道出原委:“周将军所娶之妻,正是小民阿姐。”
这下骆永胜才算恍然,感情这小子是周柏的小舅子,怪不得留在家里。
“行了,既然是子乔的妻弟,那也算是我大楚的近人,起来吧。”
免了李更始的礼,骆永胜才笑眯眯的话起家常:“孤听子乔说,你和你姐是升州人士,逃难来的南昌?”
“是。”
知道了骆永胜的身份之后,傲娇小伙老实了许多,低眉顺眼的连头都不敢抬。
这也不怪,因为这是规矩。
仰面视君是大忌讳,一大意就会被人扣上一顶‘有意刺王杀驾’的大帽子,何况刚才他还拿刀冲着骆永胜过,但凡骆永胜脾气暴躁点,现在他脑袋就得分家。
“你这孩子,跟姐姐俩人相依为命来南昌,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院子内有凉亭,骆永胜坐了下来,招手把这李更始唤到近前答话。
像这种低情商的问话若是放在骆永胜前世,那是绝不会出口的,因为这简直就是让人家自己揭伤疤,回忆痛苦。
不过现在骆永胜身份却是不同,同样的问题出自口中,那性质就自然变得不一样。
这是什么,是关心、是疼呵。
问的李更始泪眼汪汪,痛陈过往。
故事并不新奇,甚至还有些狗血。
无非就是现在升州因为忙着募兵打仗,急需钱粮辎重,升州知州就和当初的陈礼一样,把主意打到了一大群商人身上。
那有什么好说的,捐钱捐粮呗。
结果呢,作为升州三大豪商之一的李家,因为早前和知州衙门一名通判有些龃龉过往,这次捐数在送往常州大营的时候被劫了。
知州衙门当然得继续问李家要,李家就不太愿意,也不能说明着拒绝吧,反正拖了一阵。
就这一阵耽搁招惹来了祸事。
“这笔钱粮事关朝廷平叛大计,误了平叛,就是通敌。”
这大帽子别说李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就算加上看门的八条大黄狗绑在一起他也抗不住啊。
平叛军问升州要钱粮,小报告都打到了赵恒那里,而后者现在一听到商人通敌,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骆永胜,那个恨劲穷五湖四海都洗不掉。
圣谕回复只有一个字。
杀!
好在李家家大业大、故交不少,一听到风声就开始安排分家跑路,加上府里有地道,这才把李更始姐弟俩送出城。
老管家忠心耿耿,一路护送往西,就逃来了南昌。
故事算不上多么精彩,浅薄的文字也写不出李家遭受的苦难。
可一百多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在短短几行文字笔墨中,烟消云散。
这是吃人啊。
这般压迫骆永胜那是深有体触,当初他连拉个大粪都差点掉脑袋。
只不过他和只顾逃命的李家不同,在见识到这个时期的阶级恐怖之后,骆永胜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造反。
为此还遭受到了很多的批评,包括自己老岳父温云亭在内很多的学究那是差点把骆永胜给骂成了灰。
造反,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宋初是盛世,造反我不能接受。”
“哎呀,造反会死很多人,你虽然被压迫了,但也不能造反,朝廷杀你你就让朝廷杀呗,要做割肉喂鹰的活菩萨。”
“人可以为国家捐躯牺牲,难道就不能为资本家捐躯了?”
“加班猝死,耽误了业务进度,公司把你家房子卖了弥补损失不过分吧。”
这话说的可真他娘有劲!
“留下来吧,好好习文学武,将来孤带你报仇。”
骆永胜拍了拍李更始的肩膀。
“啥时候你要有本事做我大楚的将军,打升州的时候,孤就让你做先锋。”
耳畔间脚步响起,司仪官走了进来,躬礼。
“大王,吉时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