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国家的权力过渡安稳着陆,可一旦如此,新的骆楚和旧的赵宋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为两个国家,两个政权的根还是根,用的还是那同一批官员。
关于政权政治的一些特点前文有过交代这里就不提了,留任这么一批出了大问题的降官,骆楚会倒大霉的。
可是不留任全部裁汰也不行。
骆楚灭了赵宋,相当于以蛇吞象,必然会消化不良。
现在没有这群降官,大楚实际上还是那个大楚,那个只有三省之地的大楚。
其他地方的治理和行政管理工作完全瘫痪,根本无法开展。
骆楚缺时间啊。
既然要留任不能裁汰,那骆永胜就得想办法来一波去芜存菁了。
“大开杀戒,也不能亲自动手。”
骆永胜嘴角勾勒恐怖,笑了起来。
交给上天吧,苍天会替大楚遴选出一批有用的官员。
骆永胜猜的一点不假,离开了楚营回到东京的王旦,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所有投降派和中立派、骑墙派,甚至包括早前的主战派,现在的被动接受派,乌泱泱几百号人。
他得把今天楚营的事通报给大家伙知道,顺便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那楚王,真是这么说的?”
一个名叫冯拯的官员蹙起了眉头。
这冯拯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爵封魏国公,官居宰执之一,但不是投降派,勉强算是中立派,但是因为他和寇凖的关系极其险恶,所以一听说寇凖投了骆楚之后,他就成了主战派。
现在骆永胜入城已成定局,只好逆来顺受。
这份入城的章程条款,大多数都是出自冯拯之手。
想的便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大家伙该干什么干什么,君臣相宜皆大欢喜。
可是现在一听王旦如此说,当即就愁眉紧锁,叹息道。
“好一句孤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王恩浩荡,没有神仙妙法,霸气,霸气的很呐。”
“他是霸气了,可这份霸气,是拿咱们立的威啊。”
“可不是这么说,骆楚的制统,我想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那就是着重有力的打击世家,搞均田赋、废户等制,咱们将来既没了职俸田,也没了免税权,国家有劳要是征丁徭,说不准都能征到咱们脑袋上。
官非官、民非民,主奴混淆,礼崩乐坏。”
一名国子博士叹了口气:“苍天无眼,竟然让这么一个粗莽匹夫窃居神器。”
王旦叹了口气,止住这名博士的话头,环顾四周问道。
“楚王说他明日就要入城,诸位,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准备接驾的事吧,仓促之间,咱们怕是很难组织百姓了,那就让咱们各自的家眷族人临时充任,料想也能凑出个几万人,看起来也不算太寒酸。”
家眷族人。
“听说,楚王平素最好喜安民作秀,在南昌,经常和百姓亲近慰问?”
一语出,满堂皆默。
有不少人闻之一怔,而后彼此对视。
相顾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