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此时叹了口气,眺目北望:“鄙人祖籍便是云州人士,祖上不愿做蛮夷之奴,这才举家南迁,及某已历三代人,五十余年了。
却不知某此生,还能否活着回到故乡,带着祖宗的令牌落叶归根呢。”
本来热闹的场面因为这句感慨而沉闷下来,有人出言宽慰了一句。
“大王雄心,岂是赵家可比,料想一统之后,必行北伐之举。”
“对对对,说的极是,今日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说这种伤感之事,来饮酒。”
将话题岔开,众人又纷纷开始饮起酒来。
都是文人,酒性一酣,这闲聊便逐渐没谱起来。
“前段时间看报,听闻朝廷欲办教育,兴学堂,这是大好事,可开军校以振武威,此举断然是不行的。”
湖南士子季松杰醉眼朦胧,嘴里反对的话倒是清晰的紧:“一旦有了军校,那群粗莽武夫岂不是多了一个拉帮结党之处,届时狼狈为奸、暗结鬼胎,与国与朝都大为不利啊。”
“是极是极。”
王随出言附和:“五代出了多少次武夫篡政,可见那群武夫个个都是野心之徒,若是让他们有了培植党羽的机会,还不变本加厉,更加粗横。”
“说的对啊。”
众人纷纷开口,都觉得朝廷此政有欠妥当,言语激烈之间,更是频出攻讦之语,对武夫很是鄙夷嫌弃。
正自声讨着,此间楼层与顶楼相连的楼梯处下来一行军装大汉,领头者暴喝。
“尔等好大的胆子,敢妄言国政,非议朝廷。”
这声暴喝震慑住了场面,四十名学子都吓了一哆嗦,可很快便定住神。
王随反唇相讥:“士子谈国有何不可,倒是你,区区一介莽夫,何敢来打扰我等。”
“大胆。”
武人性爆,哪里受得了轻蔑嘲讽,加上之前多次听到王随等考生对他们这群武夫的嫌弃,早早憋了一肚子火,借着酒劲可就全发了出来。
带头武官大手一挥,咬牙切齿。
“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