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台内,气氛正热烈。
虽然骆永胜早早就说了今日不议国事,只闲谈叙旧,可三人的身份注定这话聊不得几句便会不由自主的转向国事上。
“楚王麾下精兵强将,想必不多日就可雄吞四海,老夫提前恭贺。”
陈云海倚老卖老提了杯酒水,看着骆永胜笑眯眯的饮下他便又跟了一句:“看来,我粤地也是应该向楚王多多学习,这样才能变法强国啊。”
正陪着饮酒的林远军不动声色瞄了一眼骆永胜。
“哈哈哈哈,粤王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应该是互相学习才对。”
“楚王说互相学习可是抬举我们两人了,和欣欣向荣、日益安定繁荣的大楚比起来,我们才看到咱们三国之间的不足之处,已是越来越大了。”
林远军感慨摇头,叹道:“小王人虽在福州,但却多听游商夸誉南昌之繁荣景象已不逊东京,向往日久,真是想去看看啊。”
南昌作为骆楚的中央京畿之地,繁华自然是不假,但要说能比肩当年之东京,那多少就有点吹嘘的成分了,不过若是说发展的后劲,骆永胜还是有信心让南昌用十年时间赶上甚至超越东京的。
这是更先进的制度带来的底气。
他用三年就让南昌恢复到了战前水平,十年还怕不能赶超东京?
“均田地、平徭赋,废主户、去五等,恢复民力,免除苛捐杂税,这才是孤之大楚能够实现快速强盛的法宝。
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活有了奔头,有了希望,自然焕发出极强的斗志去投入生产、参与建设,他们知道,只有我大楚这个国家越来越强,他们现在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为了不使国家被赵宋剿灭,不使他们现在拥有的生活重归当年被奴役的状态,所以踊跃参军,刻苦训练,杀敌勇猛,才有我楚军在战场之上无往而不利,两位,这都是百姓的力量啊。”
骆永胜倒是丝毫不藏掖,将大楚能够变强的原因尽数说出,还指点道:“闽粤两地,宗族亲重,地方豪强士绅的力量雄厚,且彼此之间盘根错节,致使两位无法大刀阔斧学孤搞改革,兴变法。
然而事实已经证明,依靠士绅阶级力量为骨干的赵宋在正面交锋中,绝对不是依靠百姓阶级力量为核心的大楚之对手,数量仅仅占据天下丁口千分之一的士绅权贵、地主老爷们,是无法领导好和发挥好百姓力量的,依托士绅权贵、倚重豪强门阀的国家也是不行的,只会越来越腐败,最后被百姓所唾弃和背离。
人心向楚哪里是孤的功劳,是因为我大楚往百姓人心中注入了信心。”
两人频频点头,皆言骆永胜说的极在理,表示回去之后定要借鉴学习,好早日也让闽粤两地的百姓都过上这般无二的好日子。
“这就对了,百姓当然都想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民心的盼望,咱们作为君王,自当顺应民心,这样才能凝聚民力强健国家,背民心而行是走不远、更是走不好的。”
骆永胜端起酒杯,邀二人共饮,两人都点头道。
“楚王之言高屋建瓴,目光深远,说的极好啊。背离民心的国家是走不远更是走不好的,这句话我们得带回去,好好跟那些横行霸道的宗族说一说,要改一改他们霸占土地的恶霸德行了。”
听着二人的话,骆永胜却陡然一叹。
这一叹来的突然,让两人都为之一愣,陈云海随口就关切了一句。
“楚王何故叹息。”
“因为孤,惭愧啊。”
这下两人便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楚王乃千年不世出之明君,一生之传奇、功业之伟大,岂有惭愧之处。”
“孤口口声声说不能背离民心,但孤和二位还是做了背离民心之事,岂能不觉惭愧。”
这下可把两人也都裹挟了进来,后者们眉头微蹙,不明白自己两人又做了哪些背离民心之事,竟让骆永胜在这里虚伪自惭起来。
“楚王有话还请直说,若我等二人有不当之处,自当改之。”
“民心思安定、思繁荣、思强国,可如今天下处处剑拔弩张、兵荒马乱,这谈何安定。
仗不停的打,各地割据自号王侯,政令难通、货币不统,又如何谈繁荣呢。
国家内耗不休,元气大伤,若是打到江山破碎之时,便无力抵御契丹、党项,强国一说又如何谈及呢。
现在的天下,有赵宋的残余、有刘蜀、骆楚、林闽、陈粤,一个国家五个政权,这难道不是分裂,不是对民心的背叛吗。”
正题来了!
林远军和陈云海两人心头一跳,瞬间就明悟过来,骆永胜这是图穷匕见,打算劝降了。
“今日咱们三国会晤,全天下人都在看着,都在盼望着咱们能和平相处,能够携手一道为尽早勘平地方祸乱、休兵止戈、恢复民生而努力作为。
若是咱们三人都存私心,致使和平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