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自行决断。
礼部每年向曲阜准备祭圣之物并带去一篇皇帝亲笔题写的悼文。
而后,礼部的专员会在曲阜等着,等到祭孔结束后,陪同文宣公入朝,而朝廷会提前三天做好准备。
文宣公一到,百官礼迎入朝元殿面圣,最后,设大宴。
若不是骆永胜让赵家夭折,那么往后文宣公将会被改为衍圣公,再入朝,还会偶尔留宿皇宫,和皇帝上演一段促膝夜谈、抵足而眠的佳话。
至于再往后,孔家将会迎来其在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八百年。
忽必烈坐江山,孔庙就修在大明殿外不远处。
衍圣公也将拥有其专属的官级品轶。
“超一品!”
流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但现在,没了。
随着周柏的大军入城,辉煌的篇章还没有展开,就化为了青灰。
周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带着江澜走进孔家,并在此,会晤了四大家的家主。
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带兵的统帅来,提心吊胆的四人还是稳住了心神,面向周柏见礼。
“小民等见过周大将军。”
早在去岁楚军一到山东,四人就很识趣的自去了头上的公爵封号,现在见到周柏,自然是平民身份。
虽然是平民之身,但要指望四人自称一句草民那是想都不要想。
就这句小民,都差点恶心死大家伙。
要庆幸大楚废了跪礼,不然让他们向周柏叩首,恐怕就更膈应了。
连赵家皇帝都不用跪,跪一个大头兵?
周柏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还是江澜笑呵呵的回了礼,不忘做一番自我介绍。
“本官刚刚到任山东,出任山东教育司司丞,这不刚刚到任,就先来拜会四位了。毕竟说及教育,四位可都是我大楚乃至我华夏的泰山北斗啊。”
这话说的倒还真没有什么毛病,在儒家独尊的时代,四大家的家主那是当仁不让的中国教育界的泰山北斗,是执牛耳的人物。
但四人并没有因为江澜的这句吹捧而感到丝毫开心,相反心里早就骂开了。
自古,焉有带着兵拜访的道理?
随意的附和几句,最后还是孔延世结束了话题,看向江澜。
“江司丞此来还是直言吧,有什么老夫等人能出上力的地方,一定照做。”
“孔令公爽快。”
江澜还是一脸的和煦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惊心。
“奉王命,山东教育司要在山东办教育、建学堂,本官想了想,山东文气鼎盛之地非曲阜莫属,故而想在曲阜开一家童学,教育此地幼童国学、数学等知识。”
孔延世的眉心突突直跳。
在曲阜办学?
这简直是历朝历代未曾有过之狂妄!
虽然心里已是怒不可遏,但孔延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勉强一笑,拱手。
“教育乃国家之本,朝廷能在曲阜兴办教育,这是天大的好事,老夫替曲阜百姓谢过王恩了。”
说罢便起身引手:“老夫还有事,不便久留,明日,明日一定设宴,为江司丞之到任备上些许水酒。”
坐不住的孔延世选择直接下了逐客令,但江澜压根没有抬屁股离开的意思,端着茶碗自顾自说道。
“这办学校的事好做,可招生困难,毕竟百姓不懂新学之精髓,一时半会怕难以接受。
所以本官特来此叨扰,想请令公和四大家帮个忙,将族中适龄之幼童,送到童学里来接受新学教育,顺便呢,也给山东各府县地方的百姓,做个榜样。”
这个时候,四大家的家主全部变了脸色。
既惊且怒!
让四家的孩子去新学接受教育?
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尤其是孔家,焉有孔家子弟去别处接受教育的先河!
孔家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而这份坚持,历朝历代无不尊重。
比如说,孔家的子弟不会参加科举、入仕,而孔家的嫡系则不会办私塾、教四姓以外的普通百姓,这是士大夫阶级和孔家的默契。
也是皇朝政权和孔家的默契。
而孔家的嫡系子弟一旦成人,甚至少年及冠,都不用孔家人自己说,朝廷就会想到。
爵位、官职、俸田绝对安排到位。
这叫什么,规则。
双方都很理智的不会违反这项规则。
孔家更不会。
自宋及后八百年,孔家也是这么做的。
不科举、不出仕、不当官。
皇帝赏的再高,哪怕到了清朝,都给抬高到衍圣公至、群臣避道,请至太和殿,位列八旗王公之前。这般地位,孔家也不会掺和国事。
相应的,谁也不会说来教孔家该去学什么、做什么。
谁也不敢说,能教孔家人学什么。
现在倒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