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胆战心惊,另一边早已做好总攻准备的楚军,自将领及下却是轻松的很。
很多第一、第二军的老兵还有闲心插科打诨呢。
“一群蛮夷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林三虎嘴里叼着根穗花,看向身边扛着小舟,一脸紧张的寇仲所率驻陕西第七军同袍,主动宽慰道:“别拿对手当回事,都是俩肩膀上面扛一颗脑袋,把这东西砍下来,一样死。”
“咱们还没和党项人交过手呢,你打过吗?”
有年轻的兵去看林三虎,听后者嗤了一声。
“我是没和他们打过,但我前两年在河北和契丹人打过,那时候不也都吹契丹怎么怎么厉害吗,结果呢,契丹的丞相韩德昌被咱们追的是抱头鼠窜,要不是他儿子替他挡了灾祸,直接连命都得扔下来。”
“哇。”
第七军的士兵都惊叹起来。
如林三虎这般的老兵一边做着战前准备工作,一边握紧横刀,攥住盾牌,等待着总攻的鼓号之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军阵中心高居马上的骆成武仰首看着日头,身后的军令官跟上一句。
“骆帅,卯时到了。”
“开始吧。”
大战当前的骆成武,声音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代表着总攻的鼓声却如炸雷般轰然响起。
“冲啊!”
“杀!”
除了第七军留下了一个卫保护中军统帅之外,其他六万楚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密密麻麻的楚军扛着数以千记这些日子打造的小木舟冲向了无定河。
亦是在同一时刻,刘仁勖也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西夏大营寨墙上,大营中,上万名西夏军士卒挽起了弓箭。
“放箭!”
箭如雨下,顷刻间覆盖了整个无定河。
“架盾!!”
林三虎站在一艘冲锋舟上,他厉喝一声,与同舟几名老兵举起盾牌,遮盖住了身后负责划船的新兵茬子。
“守如铜墙铁壁,攻如利刃尖刀,第一军的兄弟们,让西夏人见见咱们的厉害!”
11卫政工督军孟如晦一样在一艘冲锋舟上。
这就是第一军的传统。
政工军官,永远在冲锋的第一线,时刻鼓舞士气,振奋军心。
寨墙之上的刘仁勖变了脸色。
楚军不是只会在军营中说书高歌的乌合之众吗,怎得打起仗来,这般悍不畏死?
副将急了,言道。
“将军,咱们必须得出击,不能任由楚军渡河攻营啊。”
“没错。”刘仁勖点了点头,看向副将下令道。
“军中尚有骑兵三千,你领军出营,阻击楚军。”
副将也是不含糊,当即抱拳下了寨墙。
不多时,寨门吱嘎吱嘎的响起,副将引着一彪骑兵冲了出去,直扑即将渡河的楚军。
平原冲击,骑兵对步卒,必如雷霆击顶!
副将充满了信心,他带的是成建制的骑兵,而楚军都是步卒,且立足不稳,又是半渡击之,怎么可能会败!
他想的不错,兵法也确实是那么写的。
但无论是他还是刘仁勖都忘了一件事。
打仗,是人来主导,不是文字来主导。
面对扑面而来的西夏骑兵,孟如晦完全不惧。
“举盾墙,撞过去!凡君卫队者,都跟老子一道拦住他们,护大军渡河!”
数千名老兵,绝大多数都是政工军官站了出来,扛着巨大的铁皮橹盾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毫无畏惧的向迎面而来的西夏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刘仁勖的瞳孔在这一刻缩成了麦芒!
狂奔的战马撞上了盾墙,犹如惊涛拍在山石一样。
溅射的,是猩红的血花。
数百名楚军被撞飞向天空,无数的战马颈断倒地。
哀鸣声、嘶吼声在这一刻混杂着响彻战场。
“君父就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奋勇前行,君父更在我们的心中,与我们一同迎接胜利!
君父将会为我们而骄傲,君父万岁!”
“君父万岁!”
疯狂的呐喊声中,无数君卫队基层军官更加狂热的冲向敌骑。
用刀砍、用身子撞,哪怕是倒在地上伤痕累累,便抱住马腿,拳砸嘴咬。
三千名被刘仁勖寄予了厚望的骑兵,甚至没有推进到无定河畔,就被拖进了楚军先头部队的泥沼中无法脱身。
而动不起来的骑兵,自然也就不堪一击。
何况他们的对手,还是第一、第二军!
“将军。”
骑兵统领扎达木一样看得心惊肉跳,他向刘仁勖进言道:“再派一军去吧,不然呼兰将军怕是回不来了。”
“他已经回不来了!”
刘仁勖猛然大喝一声,指着营外的战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