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
“太后,那个秦睿是李氏的旧臣,他根本就不把太后您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手,您看看这脸上的淤青都是他打的!”
“小臣吃点苦、遭点罪没关系,可这丢是您太后的脸,谁不知道小臣是太后的人,依着小臣看他就是仗着在南边立了些战功,居功自傲了!”
“太后,您不能再犯菩萨心肠了,您才称制不久,要是太仁慈,有些臣属就会蹬鼻子上脸,这可是不利于您在朝中的布局!小臣可以在为您考虑啊!”
“太后,您想想,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就如此的不服管教,军中那些正三品大将军就可想而知,太后要是不杀鸡儆猴,将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
“太后,他秦睿要是没有您的赏识和擢拔,能从一个七品校尉一路顺风顺水的晋升四品吗?前线立战功的将军多了,他就不想想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您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薛怀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明眼人都明白,他不过是那秦睿当筏子,其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参魏元忠、王孝杰、秦睿三个人,因为一个校尉丢了这么大的面皮,不找回来场子,那他以后在官场还怎么混。
武太后在前朝、后宫玩了几十年权术,薛怀义一张嘴,她就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人前人后享受尊荣习惯了,一下碰到三个不开面的,心里恨自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呵呵,轻笑了两声后,武太后把手中的剪子放了下来,吩咐宫女把花端下去,随后又接过上官婉儿呈上来的毛巾,一边擦着,一边招呼薛怀义过来。
而薛怀义见太后满脸笑容,以为大功告成,赶紧用袖子擦了一把脸靠了过来。就在他准备上前搀扶的时候,武太后顺手就给了他一耳光,直接就把薛怀义打蒙了。只见他一脸惊诧的看着太后,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明白?”挑着眉头问了一句后,武太后转身回到御座上坐了下来,随即言道:“朕打你,不是因为你嚣张跋扈,而是你没长脑子!”,说这话的时候,武太后的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对于薛怀义,武太后当然是十分的喜欢,可作为一个帝国的实际掌权者,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招摇过市、滥杀无辜的情夫,降罪给有功之臣,而且还是她自己一系的人。
王孝杰少从军旅,屡建奇功,先帝在位时还在封禅之时救过先帝和她的驾,对她绝对忠心,是心腹中的心腹,且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正位为正三品大将军指日可待。
武太后刚刚称制,军中的大将多是先帝提拔起来的,要想在把军队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需要的就是这样有能力,有威望的大将,她怎么会降罪给这样的人呢!
魏元忠,虽为文士,却精通行军布阵之道,满腹经纶一肚子学问,有治国安邦之能,颇有贞观贤相房玄龄之风,这样的人是留着做宰相,将来辅佐她治国理政,也是不能怪罪的。
最后一个是秦睿,其祖、父两代都是天子的心腹之将,自建国伊始,秦家就在将门中占据了显赫的地位,在军中有无数的门生和袍泽。虽然近些年衰败了很多,但老三秦善道仍领左金吾卫大将军之职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而秦睿本人,更是武太后一手提拔起来,平定扬州之乱厥功甚伟,深受黑齿常之、李孝逸等大将的欣赏,关系密切。属于军伍后一辈中顶尖的人才,稍加磨炼必成大器,且对于自己又很忠心,否则也不会把千骑司交给他。
武太后一边着手设立补阙提拔文官,另一手在军中提拔年轻将领,就是想把得到手的权力坐实,她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让自己的宏伟计划全盘尽毁;这男人再好也好不过江山,她的心里清楚着呢。
况且,据内卫府统领武幽兰禀告,秦睿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形下,见其动手杀人才出手的,完全是义气之举,其身份也是被魏元忠揭穿的,所以说不管是秦睿、魏元忠或者是王孝杰都没有过错,那为什么要罚他们呢!
忠臣的心是不能伤的,她要想坐稳现在这个位子,就要有帝王的广阔胸怀,否则凭什么号令群雄,统治天下!这么说来就简单多了,她只要压制薛怀义就好。
“你记住,不要仗着朕的荣宠嚣张跋扈太甚,这是取死之道!以后不要没事就招摇过市,多多上心朕给你的差事,这样朕提拔你的时候也好办的多。”
“下去养伤吧!没什么事,最近就不要出门了。”,话毕,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薛怀义可以退下了。
薛怀义走后,武太后随即又对上官婉儿吩咐了几句,王孝杰和魏元忠已经是生定骨、长定肉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可秦睿不同,他还年轻,其间的变数太大,不加一道考验试上一试,总是不能让人放心,只要他过了这一关,那用起来才能让人放心嘛!
且均州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也很不稳定,各色的人物都盯上那里,是朝廷的一大隐患,此间事关乎朝廷安定,家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