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府统领是什么脾气,满朝臣工都清楚,那是个比男子都霸道的女人,凡是跟着她拧着来的,那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所以臣工们对于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无不退避三舍。
武幽兰之所以敢在秦睿面前托大,就是凭借的就是她这个霸道脾气,如今她这个内卫府的统领,又亲自上门讨要,面子已经给刘讳之留足了,再不识相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可让人意料不到是,临淮县男府那些“进贡”给刘熙的女子,此时俱已七孔流血而亡,关节也被铁签子固定住,摆成挺身直跪的姿势,放在院子里,那阵势即便见惯了生死之人,也不由脊骨发凉,倒吸一口凉气!
“刘相,你这是何意?是想违逆太后的旨意,还是想以此阻挠皇家卫率办差!”,攥紧了手中的横刀,武幽兰面若寒霜的咬牙问道!
“没什么意思!幽兰将军,本相就是管教一下家奴而已!你可不能压下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老夫可承受不起!”,话毕,刘讳之一挥手,管家就将一沓子纸交给了武幽兰。
这些纸不是别的,正是这些女子的卖身契,唐律明文规定,这些女子既然卖身临淮县男府,那就是刘家的财产,与府中的牛羊、猪马无异,生死皆在刘讳之一念之间。
不管刘熙得到这些卖身契的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卖身契都是受唐律保护的,是合法的手续,而且人已经死了,就是想推翻这些卖身契是非法得来的也没办法,刘讳之这明显就是玩死无对证。
至于刘家在外开设的那些青楼,从里到外都是由外人在打理,除了能证明他们与刘熙来往密切以外,什么也证明不了,这一招是所有的勋贵都惯用的手段,目的也正是为了防范这一手,现在他终于用上了。
而且,从他那阴森森的笑容就不难猜出来,这老家伙是弃车保帅,壮士断腕,打算保全相府老小,以待时机,再与秦睿死磕到底了。
“刘相,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儿子都能轻而易举的舍弃,手段也端端是上承,下官佩服!”
“可你今儿扫的不仅是千骑的面子,更是扫了内卫的,与两府皇家卫率结怨,相爷好魄力!”
对于武幽兰的恫吓,刘讳之不仅没怕,反而嘿嘿一笑:“将军说这话,让老夫好生糊涂!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刘家出了刘熙这样的逆子,老夫也有责任!”
“都怪老夫平时过于注重朝务,疏于管教,老夫自会上本请太后治罪的,至于你们两府军卫纵然有皇权赋予的特殊权力,也无权在相府陈兵!”
刘讳之的意思很简单,刘家与逆子一刀两断,那刘熙犯下的罪过也就与刘府无关;皇家卫率的权力再大,也管不着相府;想要动刘家,不是不行,拿圣旨来。
“好,相爷说话,本将也无话可说,但这些尸首,内卫要带走!一来归档,二来早点入土为安!相爷是当朝宰辅,执掌凤阁,那定是有一颗心怀天下的仁心,应当不会拒绝下官吧!”
武幽兰这话一出,刘讳之举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言道:“将军请便,老夫还有回房写本章,就不留将军了!”
......,千骑司大营帅堂外,看着那些姑娘七孔流血的脸庞,秦睿及翟锋等人都面色铁青,弟兄们都是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女人也这般狠辣的,的确头一次见。
“刘讳之身为一国之相,手段却如此刁毒,狼心蛇性如此,将来一定祸国,还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他扳倒,为国除奸!”,薛讷板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着。
“慎言说的对,将军,这种老王八蛋就该被弄死,他遭下了这么大的孽,就该断子绝孙!”,程齐之也阴着脸接了一句。
他们俩的话说完,千骑司的其他将校也都义愤填膺的附和着,用他们话说,没看到,或者是道听途说也就算了;可既然眼睁睁的见到了,那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不能看见了当没看见。
再让刘讳之这种草菅人命,视百姓为刍狗的人当宰相,这大唐的锦绣山河,早晚也得让他给糟践了,奸相误国,不能让这种人再掌权了。
“行了,怎么做,秦将军自会考虑,你们都退下去吧!”,看到秦睿在原地攥拳喘着粗气,武幽兰还真怕他带兵杀向刘府,所以趁着他的火还没有发出来,赶紧把人都打发下去。
武幽兰的话在内卫是圣旨,可在千骑却不算什么,看到将军对他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奈之下的她只能把秦睿拽进正堂,心里还叨咕一句:将不下令,兵不卸甲,好将、好兵!
“说说吧,你想怎么弄那老家伙,内卫全力的配合你!”,武幽兰也是女人,看到刘家这么对那些姑娘,她心里当然火了,所以不避风险也要拉刘讳之下马!
呼,长长的出了口气,秦睿接过武幽兰递过来的茶,他的确是小看刘讳之,也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如果他再多想一想,甚至昨日与其直接撕破脸皮,这些人也不会枉死,这都怪他谋事不周啊!
“刘讳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