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虽然心有不甘,怨恨秦睿坏了他的好事,但最后还是乖乖地上了本章,称自己德行、威视不够,请皇太后继续称制,全权处理军国重事。
而那位义愤填膺的越王殿下,也被狄仁杰的人几张弹劾纵奴为祸的本章踢出了神都,这场“荒诞不经”的闹剧,也悄无声息的草草收场了。
此事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皇帝李旦对于金殿之外千骑的卫士甚为不顺眼,明令他们在值守时站的远远的,因为看到这些人,他就会想到秦睿。
皇帝非要耍小孩子脾气,闹什么意气之争,秦睿也没什么办法,尽量不见就是了,毕竟有君臣名分在那摆着,秦睿就是受点委屈,也不敢逾越礼法一步。
可皇帝这挺有人意思,前番还要还要发奋图强,振兴李氏,这仅仅半个月的光景,就与薛怀义之流搅合到了一起,每日拉着一堆人饮酒听曲为乐,不亦乐乎的很啊!
虽然不知道皇帝的堕落是真是假,有什么深远的意图,但他还是吩咐了千骑的将士,安守本分,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嘴上要有把门的,不可将天子胡闹之事传出去,违者军法从事。
为君者讳,是人臣的责任,即便秦睿对李旦这个天子不怎么满意,该遮掩的地方,也得帮着遮掩,谁让他生的好,屁股能做到那把椅子上呢。
可这世上事,要是想找到人身上的时候,不是说躲着就能过去的,李旦偏偏赶着秦睿在的时候于金殿之外,唱了一场大戏,而且还请了散骑常侍右鹰扬卫将军驸马都尉薛绍作陪。
起因是右台御史冯思勖多次弹劾薛怀义侮辱道士,聚众犯法,使怀义憎恨;皇帝为了给薛怀义出气特意让内宦将冯思勖传了过来,并命其向薛怀义磕头赔罪。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李旦是皇帝也不可能,冯思勖是典型的读书人,奉行的孔孟之道,那句士可杀、不可辱,已经深深烙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怎么给薛怀义这样的人赔不是!
也就是因为冯思勖的硬骨头,所以就有抗旨不遵、蔑视君王的罪名,李旦便命内侍以廷仗迫使梗着脖子的冯思勖低头,没过一会儿冯思勖就已经被内侍打吐血了,李旦与薛怀义等人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驸马都尉薛绍看不过了,皱着眉头起身,请皇帝暂息雷霆之怒,他替自己的侄子薛怀义原谅冯思勖。武后因薛怀义家世寒微,与太平公主婿薛绍合族,命绍认为叔父。
“哎,妹婿,你这话说错了,怀义禅师是你的侄子,那也算是外戚,外戚受辱,朕这个天子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握着酒盏的李旦一口就回绝了薛绍的提议,并要求内侍再打重一些,一定让这混账知道下冒犯龙颜是什么罪过。
“是啊,叔父,这混账东西如此欺辱小侄,活活打死也是应该的,你又何必为这种贱人求情呢!来来来,咱们叔侄喝上一杯,喝酒嘛,就是得尽兴。”,薛怀义拿起两杯酒,递给薛绍一杯,示意其一起敬李旦一盏。
胡扯,喝斥了一声后,薛绍一把拨开薛怀义递来的酒盏,上前进言道:“陛下,冯御史是言官,言官进谏是本分,即便是错了又能如何!我朝历来都是不罪言官,言者无罪的,陛下这般对待冯御史,是要阻塞言路吗?”
薛绍这话音刚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秦睿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拱手言道:“陛下,驸马爷此言在理,御史进谏是尽人臣之责,陛下不应该如此折辱于他。”
“哦,秦将军,人臣这个词用得好,那朕倒是想问问将军,你未经朕的允许走进来,还大言不惭的教训朕,这就是人臣该有的操守吗?还有朕这个君父吗?”,李旦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扔,瞪了秦睿一眼,冷声说了一句,不耐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得,到这里要是还听不明白,秦睿就真是傻子了,皇帝这是还没忘了那日的事,他这心眼啊,怎么比女人还小,而且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呢!冯思勖可是清官、忠臣,他这么做就不怕寒了诸臣的心吗?
“陛下,为人臣者,匡正君王的得失是本分,臣没有逾越人臣之礼,人臣之责,自然无错。请陛下息雷霆之怒,宽恕冯御史,命太医为其好好诊治!”,脾气上来的秦睿也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呵呵.....,“秦睿,要是朕不接纳你的谏言又能如何呢!今日你冲撞圣驾,乃是当死之罪,但朕念你身负战功的份上,仗脊一百,待你熬过这一百仗责,朕就放了他,如何!”
在李旦看来,秦睿根本就不会答应这个条件,冯思勖与他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他拿自己的性命相赌,要知道一百廷仗非死既残,即便秦睿体魄再怎么强健也是如此的。
皇帝的不怀好意,秦睿当然能看的出来,可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退路可言了,总不能让冯御史替他而死吧!是以,反身走了下去,说了一声卸甲,立刻就有千骑上前帮忙,解除其身上的甲胄。
稍时,白色里衣、红裤的秦睿跪在阶下,双目就盯着笑吟吟的李旦,一句话也不说;负责行刑的内宦,也转移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