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倩的后军出虎牢关的时候,立功急切的前军大总管丘神绩已经开到了豫州,且与琅琊王的部队狭路相逢,双方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胶着的态势,打了个难解难分。
邸报传到后军时,着实让秦睿大吃了一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越王父子的起兵不过是昙花一现,拢共没有几天就兵败身死了,所以他特意派遣了一队人,飞驰豫州找准机会,营救狄仁杰。
可没有想到,李冲这么个二世祖,带兵的“九把刀”,愣是以万余府兵,硬抗丘神绩三万大军,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同时也证明了历史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其实,越王、琅琊王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拜秦睿所赐,只是他本人完全不知道而已。“衣带诏”之事后,李贞父子就坚定清君侧之心,想以兵革之锐金之气重振李唐,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这与历史上的仓促有天壤之别的。
不过,对于现在这个战况,岑长倩表现倒是很是镇定,用他的话说,丘神绩主业是个酷吏,刑讯逼供是行家里手,副业才是当将军。从他老子丘行恭学的那点本事,早就让他就饭吃了,连琅琊王这样的二世祖都咬不动,也并不稀奇。
他能得到这个前军总管的职位,完全就是太后犒劳他这几年的“大功”,否则用脚指头选将,也不会把这个能立大功的机会给他。
不过,这一仗估计也就是他军旅生涯的最后一仗了,这么简单的战事都不能摧枯拉朽,那这样的将军也就没有用了。
可即便是战局僵持不下,张光辅也仍然令后军缓缓前进,看管好“十分重要”的攻城器械,对此老于世故的岑长倩当然知道,张光辅就是想将平定叛乱的战功据为己有,好巩固得之不易的相位。
对于张光辅的这点小心眼,岑长倩毫不以为意,他是李氏的老臣,岑家自太宗朝起就沐浴皇恩,现在让他对太宗皇帝的子孙动手,自然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既然张光辅愿意充当这个急先锋,勇于担当戡乱功臣的“美名”,岑长倩也乐见其成。慢慢走呗,最后好军到豫州境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直接班师回朝最好。
就在岑长倩、秦睿闲聊目前战事之时,上蔡正在进行一场异常残酷攻防战,李冲的军队反守为攻,正在攻击丘神绩拒守的上蔡城,企图将朝廷派来的前军一口吃掉。
乌压压的箭簇如同乌云一般向城头盖了过来,防守的士卒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躲在女墙和垛子下,时不时的放上两箭,算是回击。至于准头,都特么这个时候了,谁还会考虑准头。
守卫城墙的左监门卫中郎将爨宝璧则在高声嘶吼着,让士卒们竖起大盾,利用盾牌的的护身,展开有效的反击。没办法,上蔡这土城年久失修,城垣本来就不高,所以守城的优势也并不明显。
按照常理说,上蔡这种城池是不应该作为大军落脚拒守的地方,可因为这里是距离豫州城最近的地方,是越王叛军从内向外发展的必经之路。
前锋的作用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要是不能连这个口子都堵不上,让越王的人马越过此地,向神都方向发展,那丘神绩九族的脑袋都得搭上。
所以,即便知道不好守,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守在这里,等待张相所率领的中军到达,最后再来个绝地反击,一举扭转不利的战局。
可上了城头一看,丘神绩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做梦也没想到琅琊王的攻势如此之猛,照这个趋势首下去,用不了三天就会破城。
“丘将军,这可不行啊,大帅他们什么时候到,再不来,弟兄们就守不住了。”
“废话,本将又不瞎,能看不出来吗?都说着头三脚难踢,可也不至于让人家照屁股连踹三脚吧!”
“将军,不用想了,越王父子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否则这么多的军械,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行了,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再派出一队哨骑,告诉张相,三天之内援兵要是不到,就等着给弟兄们收尸吧!”
丘神绩和爨宝璧这边在城头上嘀咕着吃紧的战事,下面的李冲却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高坐在木制帅台上,对城头上的敌军指指点。
下面候命的传令兵在得到指令后,也都勒马而去,驱驰到前方攻城部队传达最新的作战指令。
而李冲的身边,却侍立着一个前身黑袍的人,从李冲开怀、夸张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他与黑袍人聊的非常开心。
“先是不愧是父王的旧友,端端是高人,几条计谋下来,打得丘神绩不得不龟缩在这上蔡城中坚守待援,依着本王看,即便是诸葛复生也过不如此。”
“殿下谬赞了,这也就碰到了丘神绩这样不知兵的废物,如果是岑长倩、秦睿,老夫可不敢让殿下亲涉险地,他们可是敢带兵杀出来的主儿。”
岑长倩就不用说了,那是早成名几十年的儒帅,羽扇挥过,所当者皆破,黑袍人再自大,也不敢小觑这样的英雄人物。
而孟津县候秦睿,百骑截营,单骑闯阵,阵斩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