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一个美艳的女子,跪坐在陈子昂的身边,刚刚提起酒壶与其四目相对,就愣在了当场,酒撒在裙子上,尚且不自知。
而陈子昂的表现也是如此,迷迷糊糊的他一下就精神了,上了头的酒意顿时荡然无存,剑眉一挑,连着指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话来。
“鸢娘,怎么会是你呢?怎么会是你呢?怎么偏偏会是你?”
陈子昂捶着双腿,大声的嘶吼着,他接受不了与之定亲的女子,竟然成为了娼妓是的,他接受不了。
“我也没想到是你!”
“你以是别人是吧!是别人你就可以这么无耻,这么没有羞耻!”,陈子昂疯狂的挥手砸着桌子,他想砸到鸢娘身上,可每次他抬起手来,总是那么不忍心!
“你就那么缺钱,是不是!好,我给你,我给你!”
话间,想要起身掏钱的陈子昂,脚下一滑,还摔了他一跤,所以就只能又坐起来,一边撕扯着袍子,一边掏着里面的钱袋。
掏出金块之后,陈子昂一边把金子扔向哭哭啼啼的鸢娘,一边喘着粗气说:“我给你,我给你,全都给你!”
而此时的鸢娘也回过头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没有办法,你知道么?弟弟因为罔言朝政被抓了,父亲的病又需要钱,我没钱,只能,只能。”
鸢娘的话说不下去了,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家里被官府抄了,如果她不卖身到花楼,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无药而死。
人与禽兽之间最大区别,就是人更加注重孝悌之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珍视的名节就显得的不那么重要了。
陈子昂挽着要,扶着膝盖,不停的喘着粗气,神情悲痛的看着鸢娘,她的话让陈子昂无地自容,毕竟这酷吏横行的世道,也有他一份功劳。
啊,啊,啊,陈子昂只能咬着牙,在原地,直腰、弯腰,攥着拳头,低吼着,到了最后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强压下了气,坐了下来。
“好,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啊,别哭了。”
“其实,我比你也,高尚不到哪儿去。说到作为,没准我还不如你呢,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对!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你就把我当成另外一个,这样咱们俩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话间,陈子昂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鸢娘回来坐下,现在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能喝点吗?”,见到鸢娘点头,陈子昂拿起两个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人一杯。
“你没错,我也没错,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两个陌生人在喝酒。”,说完这话,陈子昂不管端着杯子的鸢娘,仰脖干了一杯。
随即就问鸢娘,平时都给客人唱些什么歌,让鸢娘平时怎么唱,今儿就怎么唱,不用想其他的。
然后又指了指地面金块,告诉她,只要唱一首歌,地上的金子全是她的。
见鸢娘不为所动,陈子昂来了一句:“姑娘,我是花了钱的!”
可就是这话,彻底让鸢娘坐不住了,手中的酒杯一扔,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而且暴雨梨花哭的是那么伤心。
骂了一声娘,陈子昂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让后双手举过头顶,大声的吼叫的着,其声音是那么苍凉。
按照他与鸢娘原来的约定,等他的官再做的再大一点,省的让她父亲、弟弟看不起,让鸢娘夹在中间难做。
豫州一战,他是立下战功了,也得到了夏官尚书岑长倩和驸马爷秦睿,两位军方大佬的赏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出卖良心的困境还没走出来,鸢娘的事儿又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这让陈子昂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陈子昂先是失去了为官的良心,今儿又失去了致臻的情感,双重打击之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在陈子昂看来,鸢娘的遭遇都是他是造成的,要不是他无能,二人早就成亲了要不是他这样的鹰犬保着这世道,鸢娘一家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就在陈子昂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身着圆领袍的秦晙走了进来,沉声言道:“陈兄,你可真是闲情逸致,也着实难找的很,差点没把某的腿跑断了!”
秦晙是奉了兄长之命寻人的,可看到他嘴角上还有血迹,秦晙皱着眉头问道:“陈兄,你这是?”
唉,叹了一口气,胡乱用袖子摸了一把嘴角,随即回道:“是大将君要见某吧!走,走,咱们这就去国公府!”
陈子昂的演技太拙劣了,即便是秦晙这么粗枝大叶也能看出来他一定是有事,否则他不会如此的失态。但既然人家不想明着说出来,秦晙也不好多问。
扶了散脚的陈子昂上马车后,秦晙对身后的亲兵勾了勾手,小声吩咐道:“去找庞将军,让他查一查一家花楼,看看这里与陈先生有什么关系。”
秦晙心里清楚,他大兄对于年轻的文人,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