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将的将令,全军实行连坐法,前进着重赏,后退者杀头,无论官阶,一律照此办理。”
“东、中段的防御由契苾光、契苾贞全权指挥,告诉他们俩,丢了防守的城垣,我认他们是兄弟,军法可是不认。”
“另外,皋兰、契苾嵩所属的部队,即刻撤下来休息,今天晚上,本帅亲自带兵反击。”
契苾明这次与以往大大的不同,不仅一概懒散、扛上的毛病,更是亲自在一线督战,身先士卒,熟悉他的人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大吃一惊。可他们不会明白,契苾明会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其实原因很简单,士为知己者死,恩,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这个在军中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
作为勋贵子弟,契苾明从小就被众多的同伴看不起,他们从来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认为他是个突厥蛮子,永远改不了骨子里吹毛饮血的本性。
后来,进了军队,那些长辈,看在父母的面上,一点立功的机会都不给,好像自己是瓷罐子一样,生怕磕着,碰着。官职是一点没落人后,可脊梁骨一直被人戳着。
等加急稍微大一点,能独挡一面了,姜恪、李敬玄他们又嫌弃他的血统不好,对他不怎么信任,属于那种既用且防的状态,这也怪不得契苾明对他们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但这次不一样,秦睿与那些迂腐的家伙不同,人家这次才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信任,这种毫不保留的信任,让契苾明心生感激,他明白秦睿是顶着压力、冒着风险启用他为前军都督的。
朝中的那些好事之徒,都等着成为第二个赵信,举族兵投降突厥,好看契苾家的笑话,看秦睿的笑话。契苾明却偏偏地不如他们的意,他就是要死死地守住碛口,让秦睿的大计得以实现。
是,敌人的进攻是凌厉的,损失也是前所未有的,可这比起秦睿对他信任,比起怀远军几十年受到的排挤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契苾明是豁出去了,就算全族壮年儿郎都死在碛口,也绝不让敌人跨过一步。
“开门,让阿史那骨咄禄那狗杂种看看,什么叫草原狼骑兵。”
“冲冲冲,压下去,压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压下去。”
“呸,兔崽子,还想偷袭老子,凭你也配!”
在马上飞驰的契苾明,一边吆喝着骑兵跟上,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横刀,一下下的劈着,犹如狱血魔神一般在战阵中冲锋。
阿史那骨咄禄部的士卒,人数是比契苾明多得多,可人不是铁打的,打了一天了,体力和精神都大打折扣,所以契苾明的反击是绝对有效的。
等其冲退了敌军前部的,率军回城的时候,三千骑兵仅剩百名。也正好与提前赶来,从南门进来的秦睿来了个碰头。
“末将契苾明,参见大帅”,契苾明带着众将佐士卒,对以军礼欢迎大总管的到来。
“快起来,诸位弟兄,快快免礼。”,扶起了契苾明,秦睿马上出声,让将士们都起来。
看着他们身上残破的衣甲,脸上被污血弄的乱糟糟,起身直立的时候,还得用兵器强撑着,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
“大帅,不知道您来,而且刚刚与骨咄禄血战一场,这军容难免有些不整,您。”
契苾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秦睿却抬手拦住了,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这是他见过的最浩大的军阵,没有之一。
给将士们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后,他与契苾明便回到了中堂,二人一边卸甲,一边说着现在的战局。
,“本帅是担心战局,所以提前赶来,后面的十五万大军,明日拂晓前就可抵达碛口,也就是再守一夜即可。”
“经过刚刚那一场,他们也折腾累了,估计是不会进攻了,只要提高警惕即可。”
“说说,你现在还剩多少兵力。”,将擦手的毛巾扔给亲兵后,秦睿认真问道。
可契苾明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面色暗淡的将案子上的本子抵了过去。
但刚刚看过第一页数字,原本乐呵呵的秦睿脸子立马就撂了下来。
随即又一页一页快速翻起来,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本子扔了,拽着契苾明的领子大声质问:“为什么,打的这么苦,为什么不要援军。”
“末将知道大帅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漠北的问题,手里的兵越多,成功的几率越大。”
“再者说,末将和怀远军都是突厥人,大帅是顶着压力启用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丢了大帅的脸。”
想起那些战死的部族,契苾明抹了一下通红的眼睛,略带哭腔的说:“整整两代人,大帅,我们怀远军终于可以,在兄弟部队面前抬起头来了。”
“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不要以为这些士卒都是突厥人,就有心里负担,本帅可从来没有当你们是后娘养的。”
“大帅,你根红苗正,出身潜邸勋贵之家,你不明白,能有个自证的机会,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