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如此盛事,他和将领们的“虚荣心”都得到满足了,士卒们总得点实惠吧,依着秦睿的意思,甭来虚的,缴获的牛羊如此之多,直接吃喝一场最为实际。
作为行军大总管,这二十多万周军的统帅,他必须亲自与将士们喝上几杯。人不能忘本,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秦睿,毫不客气的说,他这个正三品大将军,就是弟兄们抬上去的。
秦家自武德初,随太宗皇帝,虽然履立卓越功勋,但一直都被当做战将使用,从来没有出过大军统帅。
熬了整整三代人,总算是出了一位行军大总管,秦睿心里对于弟兄们心存感激。是以,在中军的席面上,秦睿带着诸将一起与此次作战中的有功将士代表共饮。
端起酒杯,先是训话:“诸位,这第一杯酒,敬在战事中阵亡的弟兄,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日的胜利。”
没人跟死人争功,军伍之中,即便活着的军功大,也必须把死人摆在前面,这是老辈以来,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没人会坏这个规矩。
所以,秦睿的话说完,众将士都面带凝重之色,与大总管一起为先走的弟兄浇奠。
“这第二杯,敬卫公、邢公,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没有先辈们打下的基础,咱们这些不孝子孙能不能打到这里还另说。”
又将第二杯酒撒在地上后,秦睿继续道:“这第三杯酒,敬在座的诸位弟兄,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这份功绩是将军们的,但也是你们的。”
共饮一杯后,秦睿拍了拍手,军中的鼓乐响起,一些活泛的弟兄还到空场中跳舞,为大帅、诸将军、众位弟兄助兴。
本来,一些将领认为,应该让那些突厥王族出来献舞,以显示胜利者的姿态。可不管是秦睿,还是大管家陈子昂,对此都一口回绝。
而他们拒绝的原因只有两个:其一,突厥王族即便做了俘虏,那也是王族,只能交给朝廷处置。如果他们随意折辱,那就是践踏王权,有僭越之心。
回朝之后,被言官弹劾的是小,要是闹大了,就是欺君之罪,谁不知道皇族、王权是天家最忌讳的东西,凡是想消停过日子的,那就不要让人在这上面挑出理来。
其二,契苾一族,都是突厥人,虽然被汉化几十年了,但与那些俘虏也是同种同族,折辱了他们,那不是就在打契苾一族的脸么!
此次北伐,契苾一族的怀远军居功至伟,用铁和血证明了他们对朝廷的忠诚,这样忠义的一族人,是绝对不能寒他们心的。
“大帅,大帅,末将必须与您喝一碗。”,喝的有些散脚的契苾明,走到秦睿面前,笑嘻嘻的说着。
可以看出来,经此一战,对他们有偏见的将校士卒,态度上都有所改观,也算真正荣辱到中原军队中,发自内心的高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契苾兄,这喝一杯哪行,要喝一坛,此次北伐,没有怀远军的弟兄浴血奋战,睿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抽出大半兵力,去对付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今儿,你就算代表了,来,咱们干上一坛。”,话毕,秦睿拎起小坛子,与乐得找不着北的契苾明碰了一下。
能不激动么,大将军虽然平易近人,对待众将校士卒和气,但打起仗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所以没什么人敢与大将军开玩笑。
契苾明也就今儿喝的多了,酒壮怂人胆,否则不会在诸将敬酒之后,又跑出了灌大将军。
但契苾明没想到,大将军是真开面,与别人论碗喝,与契苾家论坛,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他必须兜住了。
抹了一把粘在胡子上的酒,契苾明笑呵呵的说:“大帅,我契苾活了半辈子,一向都是不服管教的角色,但现在不同了,跟着您打仗就是痛快,末将服您!”
“契苾一族,阖族忠勇,三代子弟在我军中,登先陷阵,睿心中一直钦佩。能与契苾一族的勇士们,同袍征战,睿之幸也。”
哈哈,“大帅,要不说末将与您对脾气呢。要不是怕犯上,末将真想与您结成异性兄弟。”
契苾明这话说的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他心里清楚,他与秦睿在身份上的差距太多大。
人家不仅是年少权重,与其称兄道弟都是什么人,不是武三思那样的权相,就是狄仁杰、岑长倩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
他契苾明,虽然有一半李氏皇族的血脉,但究根结底也是突厥种能被大伙看得起,能跟他们一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与秦睿结为八拜之交,那确实有点痴心妄想。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契苾明是个憨厚的汉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众将官也都因为他这句话,看向了脸上挂着微笑的秦大将军,该如何圆满把这事了结。
哈哈,“契苾兄,什么身份不身份,你我是同袍弟兄,在一口锅里搅马勺,何分彼此!”
“既然,契苾兄与睿这么投缘,那何让诸将做个见证,歃血为盟,皆为异性兄弟呢!”
话毕,秦睿挽了挽袖子,拿起桌子上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