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狄仁杰来之前,秦睿就接到讯息,左鹰扬卫也在安息道的行军之列,所以程齐之、秦景倩、秦佾,自然也在出征将领之列。
在三人出发前,秦睿特意把他们叫到了府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谨慎,在作战之时,必须时刻注意侧翼的安全,以大非川之役引以为戒。
与此同时,更要注意韦待价那个白痴,他哪会打仗啊,在凤阁、鸾台打打嘴炮还凑活事,真刀真枪的上阵搏杀,下辈子投胎好好学吧!
用这么个不知兵的家伙,统领数十万大军,要么武皇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要么就是魏王武承嗣太能忽悠,此一战的胜负,不好说了。
为了保险起见,秦睿还将参军司一分为二,由参军司主事陈子昂亲自带队为幕僚,防患于未然吧!
随后,在凤阁、春官派员的操办下,秦玉道风风光光的躺进了乾陵的功臣园,墓碑是武皇亲笔御书的,这可是极其难得的荣宠。
“利见,你要节哀,也要振作,很多大事,还等着你操办呢!”
“唉,狄公,这些道理,睿自然明白,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矫正自己的情绪的。”
话间,秦睿掸了掸孝服上的灰尘,继续说:“现在是立储的关键时刻,只要把庐陵王,推上东宫的宝座,那大事就成一半了。”
别看武旦住在东宫,武承嗣又虎视眈眈,那都是叫换鸟,没肉吃,浪费力气白叫唤。武皇是登基了,这没错,可这天下的官吏,大多数还是李氏的旧臣。
所以,李显入住东宫的胜算不是一般的高,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在武旦和武承嗣之间争争抢抢之际,在朝野制造机会,扶进东宫,这也是秦睿同意冒险的最大原因。
本来,秦睿是打算和狄仁杰一起双管齐下的,可谁能想到老爷子在这个时候离世了呢!所以这大方向只能交给狄仁杰去把控,千万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利见,其他的,老夫都不担心,老夫就担心皇嗣,他可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万一。”
狄仁杰的话没往下说,但秦睿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李家,这种手足相残的事代代都有。明堂中的那把椅子,全天下只有一把,只要出身皇室,谁会没有争心呢!
“狄公,这一点你不说,睿也明白。虽然我不在是大将军了,但在飞骑卫、左鹰扬卫,我秦睿还是说了算的。”
带兵之道,秦睿不敢自比卫公、英公,但总比张光辅之辈强多了他吧!这个大将军不管换谁当,只要秦睿不点头,全军上下,没人会服气的,也注定坐不长久。
武皇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仅仅是让两军的将领自治,这样一来不仅保持了军队的稳定,更是施给了秦睿一份大的恩典。
就凭着这点,就不得不说,武皇的帝王的心术的确了得。
“你放心,我已经让庞岭加派了人手,日日夜夜守卫在王府周围,就算是派去的是羽林卫的精锐,也休想靠近殿下一步。”
说完这话,与狄仁杰拱了拱手,然后叫上李重润一起,去给老爷子擦擦墓碑,即便已经很干净了,但做儿子心里总是觉得不够好。
“重润,为师教你抚琴,好不好!”
老爷子生前,总是埋怨自己锋芒毕露,不知收敛,更是不好学习。这丘八糙了三代了,也不知道看看学,学习学习君子六艺。
就为了他这话,秦睿曾经暗地里跟李淑学了好几个月,就是想赶着老爷子大寿的时候,露上一手,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可老爷子没耳福,听不到儿子学的这曲了。是,在坟头弹琴有些不应景,也不是时候,但里头躺的,外面站的都是军人,没那么多忌讳。
走到半山腰,狄仁杰就听到上面传来,悠扬且带一些悲凉的琴声,回首一望,长长地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尸山血河中爬出来,也不能例外。
也就是在狄仁杰望着山上发呆的时候,秦善道走了上来,随机言道:“狄阁老,你不用看了,等太阳落山了,他会下来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但孩子不行。”
“重情者,伤身,老夫是真怕他把自己憋坏了!”,狄仁杰喃喃着说了一句。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我这个当叔叔,也是如此想的。”,回了一句后,秦善道也陪着狄仁杰听了起来。
自从兄长去后,他想了很多,他们这一代人,早晚是要故去的,埋在山上的土堆里。可他们走了,秦睿怎么办,他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他们这些老家伙活着,明白这孩子的心意,也知道他心里承受了多大的负担,或多或少的还能宽慰他一些,让他心里的好受一点。
秦善道了解这个侄子,那个性子执拗到骨子里的,不管有多难,有多苦,他肯定一担扛了。这一点与他祖父、父亲如出一辙,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哪怕是与寿成公主也是如此。
一旦,他们几个故去,他这个侄子就会成为孤家寡人,落个真正的高处不胜寒。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