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极度兴奋,憧憬着成为再造河山的功臣的韦待价下令:安息道诸军,兵分五路,成波次冲击当面之吐蕃军,务求一战尽收全功。
在周军凌厉的攻势下,吐蕃军渐渐抵挡不住,损失惨重,趁着其阵脚松动,阎温率军一举攻占其防守的中部营寨,顺势向周边营寨发展。
战斗一直持续到日落十分,吐蕃军全线溃退,弃尸累累,不得不向南溃退。
“韦相,南面是群山,我们不熟悉地形,且已经日落,天色暗淡,万一其中有埋伏,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是啊,韦相,齐之说的没错,弟兄们打了一天了,人困马乏,再战下去,捞不到好处,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对于契苾明、程齐之的话,韦待价不屑的笑了笑,昨儿这哥俩说吐蕃军战力强横,营寨坚固,不好相与,结果呢,还不是被攻破了!
现在他们又说溃败的吐蕃在前面设下了埋伏,这不是明显不想本相建功么!要是这次挂帅的是秦睿,他们会这么说吗?
“好了,既然两位将军累了,那就在歇一歇!”,话间,扭头对传令兵说:“告诉阎都护,让他全力追击,本相今儿还就痛打落水狗了。”
唉,看着韦待价意气风发的策马而去,契苾明、程齐之只能对视一叹,穷寇莫追的道理,跟书生永远都说不明白的,事到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再一次猜错了。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阎温的军队刚进山谷,山口的时候就落了下来,堵住了山涧的入口,山谷间随即传来了激烈的喊杀之声。
不用说了,肯定是中埋伏了,这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了,韦待价又调出了一批士卒,用来挖掘落石,同时又派人寻找新的入谷通道。
但这俩活计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完事的,所以韦待价责令全军,暂时入吐蕃营地,埋锅造饭,休息一番,补充下体力。
可还没有等他们回营,吐蕃营地突然起火,从地底下冒出了无数手持弯刀的吐蕃士卒,在周军前面形成了一道火网,将周军夹在了山谷和火海之间。
与此同时,两支吐蕃军突然山体的侧面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有些慌乱周军阵中而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军上下都万分惊愕,仅仅抵抗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阵型就被冲散了。
那些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吐蕃军,挥舞着大刀,砍瓜切菜一般,不停收割着周军的性命,一时间整个军阵就沦为修罗场。原本的胜利者周军,也成了吐蕃人案板上肉,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被韦待价委以重任的洪、刘二将,还没有来得急反抗,就被吐蕃从马上拽了下来,剁成了肉泥。
“韦相,韦相,咱们中计了,下面的军队不受控制了,怎么办,您快拿个注意啊!”
“相爷,洪将军,刘将军战死了,中军已然被突破,咱们快跑了,否则就是下一个刘审礼。”
“相爷,下令向东跑吧,沿着寅识迦河一路向东,能跑出多少算多少!”
听了几员副将的话后,慌不择路,惊慌失措的韦待价赶紧点点头,嘴里还叨咕着:事态紧急,壮士断腕,能跑就赶紧跑吧!
见中军的大纛跑了,周军的士气顿时跌倒了低谷,抵抗的力度也逐渐下降,甚至出现了,撒丫子一起跑的状况。
“特么的,韦待价跑了,这混账跟张光辅有什么区别!书生误国果然不谬,这几十万的弟兄,让他害苦了。”
“行了,契苾兄,在这骂街就只能等着死,就算是想收拾他,也得等回去的,现在趁着你我手里还有本钱,补给一下吧!”
看到阵头立起了论弓仁的将旗,程齐之咬碎了牙,只能拦住了契苾明的骂街,立刻分配任务,展开局部的反攻,让更多的人突围。
秦景倩、秦佾所部护住大军的尾部,将向内突破的吐蕃军拦腰截断,程齐之、黑齿俊则负责清理突进来人马,保证周军撤退序列的安全。
而契苾明的怀远军,全军向论弓仁部攻击前进,只要攻的够猛,够快,就能迟滞他这位吐蕃前军主将,让其自顾不暇,无能力侧应、指挥更多的军队。
虽然这个法子在乱糟糟的时候不好实现,但也是减少伤亡的唯一方法。如果他们俩也跟着跑了,那不仅这几十万大军要交待在这,他们也没把握对抗整个吐蕃军。
“行,就这么办,如此还能裹挟一些溃败之军一同加入反攻!杀吧,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把!”
契苾明翻身上马走了,秦景倩抖了抖手中的长枪,淡淡的说了一句:“老程,要是我死了,告诉我大兄,拿吐蕃国主的脑袋,到我坟头祭祀。”
“切,二哥,人家吐蕃国主招你惹你了。”
将长锏别再腰间后,秦佾继续说:“老程,要是死的是我,告诉大兄,把韦待价那老混蛋的头送来就行!”
几个人中,相对安全的就只有程齐之,黑齿俊,其他人都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