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程齐之所统领的部队,打的是很顽强,之所以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完全就是靠着胸口一股气。
可面对养精蓄锐,精力充沛的吐蕃军,潮水般的进攻,城头上的守军也开始用同归于尽的方式,低于着吐蕃人的进攻。
就在他们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瓦城东部尘土飞扬,传来隆隆的铁蹄声,一支数万人组成的骑兵部队呼啸而来。
打头的将旗分别是薛、秦二字,其主将正是薛讷、秦晙二人,两支部队如同两支合适的长龙,张开了血碰大口扑向攻击瓦城的吐蕃军。
而其后的黑甲骑兵,则打着一面金灿灿的龙旗和秦字的帅旗,将吐蕃前军拦腰斩断,在其凌厉的攻势下,迫使论弓仁不得不放弃前头的军队,先稳住阵脚再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守城的周军,与薛、秦二部配合,步步蚕食,一点点的杀光那些吐蕃军,而无能为力。
就在论弓仁百思不得其解的,搞不明白哪儿冒出这么一直军队的时候秦睿在郭知云、杜宾客、曹仁师、沙咤忠义、郭元振、郭敬之等将的簇拥下,乘马立于阵前。
郭知云匹马上前,肃声对吐蕃军吼道:“对面的吐蕃主将出阵答话。”
稍时,论弓仁也带着几员副将出阵,高声应答:“大吐蕃国,上将论弓仁,不知道当面的是哪位将军!”
夹了一下马腹,秦睿面色淡然回道:“周安息道行军大总管秦睿。你还没资格与本帅说话,叫你父亲来,用后面的这些,交换我军将校的尸首。”
“千万别顶嘴,本帅的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敢对嘴,你和你的这些手下都得留下来,而且一个都别想活,本帅让论钦陵,白发人送黑发人!”
论弓仁出身吐蕃贵族世家,且代代在吐蕃掌权,即便是吐蕃国主,与他们家的人说话,也得有所注意。
可今儿,他必须得受这个与之同龄的周军统帅的数落,因为此时瓦城的身后,尘土飞扬,旌旗招展,人吼马嘶,一步步的向瓦城靠近。
既然形势有变,那自然要从长计议,刚才这支军队的战力,他可是领教了,其战力绝对是平生仅见,与这样的军队交手,他没有把握赢。
“好,今日之事作罢,某定将秦帅的话,转告家父的。”,话毕,挥了挥手,勒了下马缰,带着剩余的部队退了回去。
翌日,两军阵前,周军与吐蕃军迎面而立,两军将士都在寒风中挺立着胸膛,谁也不肯在气势上,输给对方半分。
两军之中,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仅仅摆了两壶酒,两个酒盏,秦睿与论钦陵对面而作,谁都没说话,反而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看了半天,论钦陵先打破了宁静,笑着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点。”
“恰恰相反,你比我想象的要老一些。你们吐蕃也有汉官?而且能作为主帅的心腹,这可真让人惊诧。”
秦睿说的就是论钦陵身后的黑袍人,在得到大相的应允后,那人笑着拱手:“下官骆宾王,见过大将军。”
“下官可是您的老对手了,扬州、豫州之战,都败在您的手下,说来真是惭愧的很。”
听了这话,秦睿的眉头一挑,原来如此,扬州兵败后,就是他撺掇黄国公的,老子找了你这么久,今儿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秦大将军,你们汉人说,良禽择木而息,忠臣择良主而侍。大将军能统帅几十万周军,不会如此小气吧!”
没错,论钦陵带骆宾王来,就是给秦睿添堵的,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周军主帅的度量。看看契苾明、阎温临死还盼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平淡的瞟了一眼,秦睿指了指身后的薛讷:“他是故左晓卫大将军平阳郡公薛仁贵之子薛讷,也是本帅这次指定的前军都督。”
“他是个倔脾气的人,非要阵斩十万吐蕃军,报了大非川一箭之仇,才愿肯承袭爵位,不知道大相可否满足他啊!”
薛仁贵,绝对是论钦陵碰到的最强硬的对手,当年如果不是郭待封轻敌冒进,他手下的四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啃下薛仁贵部十几万人马。
那位白袍将军给他印象太深了,而现在矗立在他面前,这位目光炯炯的年轻人,竟然是故敌之子,这让很是诧异。
更让他诧异的是,秦睿这个跟他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周军统帅,竟然开口就要阵斩十万,而且还用安息军这样的败军,很是狂妄嘛!
“秦大将军,薛仁贵也好,李敬玄、刘审礼之辈也罢,甚至姜恪他们也算,可都没人敢放这样的狠话啊!”
“大相,别以为用了三两汉奸,就能无往不胜了!有志不在年高,咱们明日会战一场,就知道熟弱、熟强了。”
话毕,秦睿还是与论钦陵碰了一杯,这一杯不为别的,就位他们给契苾明、阎温准备了上好的棺木,这是礼,不得不还。
另外,临走之前,秦睿还特地告诉骆宾王,千万善保自身,不要让他抓到了,否则定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