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了内府局的情况后,秦睿在大批羽林卫的簇拥下,迈入正堂,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两个内府令沈陵和裴鞠二人。
羽林卫能进来,这就说明他们作为暗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到了这步田地,还如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坐着,不由的让人佩服。
“翼国公,你来晚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内情是什么!”
“没错,奴婢在宫里当了一辈子奴才,这次终于可以挺着一回腰板,与你们这些人说话!”
说完这话,二人的嘴角都流下了一股黑色的血,扎眼之间就走上了西南大道,即便秦睿带着这么多兵来,也阻挡不住决心向死的人。
“有种,有种啊!后面的人把他们都喂饱了,喂到他们连死都不怕了!”
“好,很好,来人,将内府局大小官员、差役,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处置!”
“另外,派兵把他们的府邸都给本官抄了,挖地三尺,一根草都得收归国库。”
说完这话,秦睿甩了下袖子,撇了柳健、杜荣二人一眼后,抬步向外走去。
一边往善金局走,秦睿在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这趟浑水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连内侍省都渗透的如此之深,谁能保证其他衙门不是如此。
难怪武攸暨那肥猪,宁可被武皇抽,也不接着这差事,果然是烫手的山芋。区区一个暗盟,绝对布不了这么大的局,也没有笼络不了这些人。
恩,谁呢?连裴玲,武皇的贴心侍女,堂堂的尚宫,总管六宫二十四司,权柄直逼内舍人上官婉儿,都与他们有瓜葛。
这两个内府令,官儿是不大,可确是能在细微之处,为他们盗取善金局黄金宝石,也是能提供一定的便利。
当官的就是再没骨气,也不为被江湖草莽所折服,所以这真正的指使者,一定是位高权重、或者背景深厚之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棘手的人物了!”
“驸马爷?尚书,您这是嘀咕什么呢?”,秋官左侍郎杜审言,见秦睿摸着下巴沉思,随机就上前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老杜,说说你的收获!”
说到这个,杜审言颇为自得的笑了笑,比划了个十,意思是在杜强的帮助,他筛查出了十名易容者。
与此同时,他为了怕被捕者自杀,把这些家伙全都扒光了,连私密之处都没放过,然后又派专人全都清理好的监区内。
没有秦睿这位主官的手令,任何人无权提审,探视,有敢违逆者,一律以同党论处。
“行,老杜,你这事办的听漂亮的,记功一件,今儿秋官,羽林卫的士卒,统统有赏。”
应了一声诺了,杜审言把秦睿请到了一旁,刻意压低了声音:“尚书,别的都好说,可陛下要求的金银工程怎么办?”
依着秦睿的命令,善金局即刻停工,所部官员一律羁押待审,看看有没有被收买的同党,一劳永逸的解决善金局的内鬼。
可这工程进度是明旨下发的,为了就是在西域诸国面前展现国威。要是因此事耽搁了,别说他杜审言了,就算是秦睿也担待不起。
“冬官尚书傅神童,军械做的很一般,可说到溜须拍马,跟他弟弟一样,都是行家里手!”
“这时候,不拿他顶缸,拿谁顶!派人去请定王殿下,他不要跟着一块办差么,让他的内卫亲自看着冬官铸造金银器。”
秦睿的意思很简单,武攸暨这肥猪,跟老子玩假痴不癫,那就正好,把他与傅游艺的兄长捆在一起。
守的住,按时按点的造出来,就可以摆脱嫌疑,也能将功补过。但凡丢了一块,老子就上书弹劾他,里通外鬼。
事到如今,凡是跟这事有关系的大员,秦睿现在一个都信不过,因为他们都有这样,那样的能力来操纵此事。
“尚书,容下官多一句嘴,定王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扮猪吃老虎的人,咬起人来才可怕呢!”
“老杜,我向你保证,如果是他在这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陛下一定敢杀了他。”
“就算不是,我不在乎。怕得罪人,这个秋官尚书,也就不在陛下领了。”
话毕,秦睿让杜审言头前领路,活了两辈子,他还从没有见过金库是什么样呢!
唉,人穷志短,马瘦马长,咱没有那么多钱,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吧!
这里的规矩与国库一样,能进去的官员,不论品级、爵位,一律赤膊上身,赤脚,着里裤入内,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
据杜审言介绍,这里是前隋时候就建好的了,墙壁之间有一层三寸的铁板,地板的青石之下,全都是流沙,说是一座无法盗窃的皇陵,也不为过。
“老杜,你知道这世上最不可信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人,或者说人心因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就跟没有常胜不败的将军,是同一个道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