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含元殿不用通传,不用行礼,而且敢把武承嗣怼的如此狼狈的,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敢这么做的只有太平公主一人。
被怼的甚为丢脸的武承嗣,大周的魏王殿下,不仅不恼,反而顶着那张猥琐异常的脸,一口一个表妹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谁挨骂心里不恼火,身处高位的武承嗣自然要比一般人脾气大但他心里清楚,太平是武皇的心头好,这姑奶奶是得罪不起的。
可太平公主并不买账,直言武承嗣当宰相,犹如商人在市,那真是锱铢必较,绝不亏本。就是不知道他当了行军大总管之后,会不会对将士们也是如此。
丘八们,可不像那些老百姓,被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惹急了他们,激出了兵变,那可就是大事了。有道是三军要响,锐利难挡,韦待价就是最好的例子,打了败仗不说,差点丢了河西十三州。
这次面对能在雁门关,与黑齿常之、秦睿死磕,尚且还能全身而退的阿史那禄。魏王爷的生意经能不能成功,那可就不好说了。
“太平,你表兄也是有些优点的,他要是一无是处,朕能让他为左相么!”,武皇虽然疼爱太平,但也必须维护国家宰相的面子。
“娘,儿臣还不是怕你被下人蛊惑了,女儿虽然不通军旅之事,可听人说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跑打武皇身边,乖巧的一边摁腿,一边讨好道:“娘,攸暨就是将军,又是国家亲王。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儿臣内举不避亲,举荐攸暨出任大军统帅。”
听了太平公主这话,武承嗣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敢情太平公主是为了自己的丈夫来的。好啊,先是武三思背叛他,现在又是武攸暨,他们都是看老子当不成太子,所以想各自先飞。
好,既然你们做了初一,那就别怪老子做十五心里发了发恨,武承嗣将他掌握的内卫动向,一五一十的向武皇做了并报,丝毫不顾太平公主的脸色有多难看。
俗话说,窝窝头踹一脚,都不是好饼,武承嗣、武攸暨这对堂兄弟,干正事可能差强人意。可要是作妖、闹荒唐,那绝对是行家里手,一个赛一个。
尤其是武攸暨,别看他在武皇、太平面前装的挺老实的,可暗地里却是个色中饿鬼。他利用职务之便,在内卫里蓄养了不少姿色上佳的美人。
好家伙,他自己留在身边享用,稍逊一筹的用来刺探情报,赏赐给下属,拉拢人心。身为天家的驸马,如此行事,实在损伤了公主的颜面。
这还不算什么,攸暨是自家人,私德有亏,教训一下就是了。但收受贿赂,行卖官鬻爵之事,将内卫的职衔出卖给市井之徒,这就有些太荒唐了吧!
事情报到武承嗣这来,他是怕家丑不可外扬,且念及手足情分,所以把本章压了下来。他武承嗣,可以不当这个大总管,可武攸暨也同样不合适,要是让这种人为帅,那岂不是要倒卖军功了?
当然,太平公主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随即起身反驳。两位大周皇族中最尊贵的人物,在含元殿,当着武皇的面,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把皇宫大内,当成市井了。
啪,武皇面色不善的拍下御案:“一个公主,一个国家亲王,在皇宫大内,国家权力的中心,当着天子的面,吵的像市井之徒一般,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们二人,每人罚俸一年,在府圈禁一个月谢恩吧,然后立马给朕滚出去!”,这最后的三个字,武皇说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掺杂,冷让人的脊梁骨都不得发凉。
待二人战战兢兢的退出去后,武皇从上官婉儿手上接过茶盏,沉声言道:“统统都是不成器的东西,武承嗣,武攸暨,都是一路货色,枉费了朕的一片栽培之心。”
“就这样的蠢货也想当行军大总管,在战场上跃马扬鞭,朕看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统统都是废柴。”
“可陛下,军情紧急,援军主帅的人选再不定,漠北的局势恐怕就要失控了。”,上官婉儿低眉顺眼的恭生进言。
别的事,在用人上,可以对付,要是怕干不好,大不了多派两个副手,就算是蠢猪,也能建立功业。
但作战不同,这是关乎国家存续之事,必须用身经百战的宿将才行。武承嗣又多少斤两,武皇可比她这个外人清楚多了。开始上官婉儿揣测,武皇会给魏王配两员副将,辅佐其据敌于国门之外。
可让太平公主这么一闹,事情就搅合黄了,就算武皇有心也不行了。而让上官婉儿更加疑惑的是,被陛下喝斥了的公主,转身的时候脸上竟然挂着笑意。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成功的把武承嗣拉下马了,可她自己的算计也并没有达成,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哼,“没有这两个废物,朕就得吃带毛的猪了么!”
重重将茶盏摔在案子上,武皇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吩咐道:“传王孝杰,秦睿,即刻见驾!”
打仗,武皇从来都没怕过,只要没有这些子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