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殿前斗殴和武攸暨这么一气,武皇强撑着的那股精气神,彻底散了。等秦睿等人将太孙迎进皇宫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龙榻上精神萎靡了。
狄仁杰,岑长倩,秦睿等重臣躬身侍立在左侧,李淑和李重润则跪在榻前,侍奉汤药。正处于戴罪之身的李旦,太平,及成王等宗室,也脸色不善的站在右侧。
寝殿之中,落针可闻,静的吓人,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因为大伙从御医难看的脸色上,都知道接连受到打击的武皇,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咳咳,“国老,你说的对,这人啊,不服老不行。朕这把骨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埋到乾陵去了。”
“陛下,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眼下国本以定,朝局也会日益稳定,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狄仁杰上前一步,躬身回着话,眼睛的余光还时不时扫上两眼。
“况且,陛下的龙体一向康健,也就是上点火儿,偶有小疾。用上几服药,睡两个安生觉,龙体定然康泰!”
嗨,狄仁杰的宽心丸并不起什么作用,武皇听了以后,摆了摆手。在李淑的帮助下,坐起来后,握着李重润的小手,扫视着殿中的诸臣。
龙永远是龙,即便武皇现在是头病龙,帝王的威视也不停的压向诸臣让他们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任何人都不要放肆。
“秦睿,你过来,朕问你一个问题!”,武皇收敛一下气势,招呼了一声。
“臣秦睿,恭领陛下圣训!”,上前两步,秦睿抖了下袍子,俯身于地。
“朕知道太孙是你们夫妇带大的,朕也知道你对这孩子倾尽了心血!”
“他当了太孙,与过去就不一样了,朕想知道,你将怎么辅佐于他?”
武皇这话一出,殿中的宗室,重臣们,齐齐的傻眼了,除了狄仁杰外,所有人都用惊诧,且又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因为大伙都清楚,在这种“临秋末晚”的时候,武皇首先点秦睿的名字,那就有托孤的意思。
万一武皇扛不住几天,魂归长夜了,太孙的年纪又如此之小,作为托孤之首的秦睿,势必就会成为本朝下一个长孙无忌,权倾天下。
这才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儿个男人不想有这样的机会,秦家是积了八辈子的阴德,才冒了这股青烟。
他们能想明白,秦睿自然也很是清楚,恭敬给武皇磕了一个头后,说了一句:陛下稍待。在众人瞠目之下,起身就出了寝殿。
稍时,拿着一个长满荆棘的藤条,秦睿单手横起藤条,另一只手不顾荆棘,狠狠的握住,一点点的把刺捋平。然后将满是鲜血的,已不扎手的藤条交给李重润。
看到秦睿这番表现,武皇的脸上泛起了笑意,秦睿这意思很是明白了,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有多少人对少君起觊觎之心,他秦睿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李重润的身边。
“回陛下,臣以秦氏之血盟誓,臣及秦氏阖族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太孙。誓为陛下、太孙,荡平天下不臣者。”
“好,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氏一门忠义传家,三代儿郎都是天子爱将,你说的话,朕信。”,说完这话,武皇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官,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诏曰:朕践国祚有年,幸赖祖宗之灵,国运日隆,版图横壮。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行运在乎李氏。是以前往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耀明德以应其期。
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皇太孙李重润,天皇大帝之嫡孙,先太子显之嫡长子,姿表英奇,恭谨谦逊,神器之属也,故命其为监国,持玺升坐金殿听政。
然其年幼,才能不足兼顾国事,资委翼国公秦睿,为太尉,录紫微令中书令事,统管大周军务,庶政。次以梁国公狄仁杰,邓国公岑长倩为辅,共参国政,辅佐太孙。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诏书一念完,秦睿,狄仁杰,岑长倩,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站成一排,打算躬身领旨。但还没等说话,一直未说话,又面色不善的紫微侍郎郭正一,走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陛下身为天子,只是偶染小恙,为了要下这么一道诏书,将军政国务,全都委于秦睿一身。”
“虽然他是天家的女婿,但也是外臣,由外臣掌控国政,天下的臣民,朝中的僚属,都会有些许意见。”
“依臣愚见,诏书还是应该改一改,最起码要让相王、太平公主领衔,翼、梁、邓三公为辅,既有利于朝局稳定,更是有利于家国天下。”
“陛下在病中,条理难免不清,思虑难免不周,臣等皆感同身受,恨不能为君上分忧矣。”
郭正一,是相王和太平的死党,一直都对李旦抱着支持的态度,前番宫变的时候,他得了痢疾,没有参与,否则怕是也与张柬之等人一样,身送东市,人头落地了。
这不,在公议新储的事上,他还四处游说同僚,上书保举李旦,企图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