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秦睿原本的想法,他是想等李重润再大一些,送到军营中历练几年,让其在阳刚的地方摔打摔打,心胸也能更开阔一些,这对于他今后的人生至关重要。
可始料未及的是,这小家伙还没有长大,就成为国家的储君,打乱他为其量身定做的计划。为此秦睿这几天都在苦思冥想,该怎么办,所以即便没有韦氏闹宫,他早晚也是要来的。
见李重润跑过来,扶他入座,秦睿笑着言道:“当了太孙不一样了,不能像以前一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了,臣得守着该有的君臣之礼。”
礼不礼仪的不重要,总要的是这破地方根本就没法待,李重润这几天头都大了,每天都得跟木头桩子一样,坐在上面,让别人像进庙烧香的一样拜。
玩耍就别说了,走到哪都有侍卫、宦官、宫女跟着,这让李重润不由的联想到,秋官大牢中的那些犯人。
“姑父,老师,咱回家吧,这地方的课业太多了,规矩也多,跟咱家根本比不了。”
“而且每天还得抽时间应付那些老头,那头磕碰碰的,而且还鼻涕一把、泪一把,我都替他们疼。”
说到这,李重润还上前了一步,趴在秦睿的耳边,小声说:“还有,琨叔叛变了,跟他们一起合伙看着我。”
听小家伙说这话,秦睿还瞟了一眼梁郡王李琨,他这才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堂堂的郡王,在东宫充当捉刀人,还不是为了保护李重润。
现在好了,人情没卖到,还被被埋怨了一顿。看着李琨那不自然的表情,秦睿差一点破功,笑出来。
“好,既然无聊,那咱们就出去走走!”,话毕,亲昵的拍了拍李重润的头,带着他起身想外走去。
走到东宫西侧的花园,秦睿一边欣赏着花草灌木,一边看着李重润在里面疯跑。等小家伙跑累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牛饮解渴,秦睿还递给他一条汗巾。
“来,你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当了太孙,反而不自由,而且不能回家么!来咱们就从你父亲说起。”
李重润最近听的最多话,就是人人在他面前夸先太子显,他那小脑袋没想明白,要是父亲真那么优秀,那为什么还被废掉!
而他最相信的就是老师,他很想在秦睿的话语中,分析出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怀念李氏,怀念他的既熟悉,又莫生的父亲。
“嗣圣元年的时候,我还是右卫军的一名小校,因为揍了梁王的干儿子,被开革出军队。”
“本来以为得罪了外戚,这辈子也就当个纨绔子弟过活了,没想到因祸得福,被陛下调进禁卫军,成为了监视你父亲的侍卫统领。”
秦睿亲眼见识了李显,从高高在上的天子,沦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李显的境遇可以想象。
本来,秦睿是想宽慰一下他,没事的时候就弄点酒菜,让其宽宽心。可李显这个看似窝囊无比的家伙,却一点寂落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酒劲儿上来的时候,还跟秦睿畅谈了他心中的抱负,要是他能掌握实权,将会如此、这般的治理国家,打造一个梦中的大唐。
河清海晏,岁稔年丰,吏治清明,百姓安居,超过贞观和永徽。用他的仁厚,去包容这个国家,用严谨的律法,来约束士农工商。
用李显自己话说,他呢,从小就怕先帝和武皇,长大后怕自家婆娘,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但他对过国家,却是真心实意的。
从高祖皇帝开始,大唐以历三代,可一直也没有停止过作战,是该让天下的百姓享享福,过过安生的日子了。他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坐在龙椅上的是谁,既然武皇比他更有魄力,他愿意让位给母亲。
也就是因为李显的豁达心胸,让秦睿对他有了新的认知。也没用多长时间,成为了无话不说的知己。
李显在文治上,经过皇室的传统熏陶,自然有一份独到的见解。而想帮他的秦睿,自然要在武功方面下一些功夫。
两人曾经有过约定,一人主持国政,一人开疆拓土,君臣联手,将强唐的盛世,永久的传承下去。
可李显中道薨逝,让这一切也成为了虚谈,秦睿不得不把希望放下李重润的身上。现如今的大周,版图广大,国力鼎盛,兵锋强劲,比嗣圣元年之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有最朴实百姓,有勤恳的官员,也有世上最勇猛顽强的军队,且这一切都将为你所继承。”
“也许皇室在你的眼中并没有国公府那么和谐,安逸可既然成为了储君,你就得学你的父亲,处处为祖宗和天下黎民多想。”
“他可能不是最英明的君主,也赶不上太宗、先帝和武皇英武,可他却是这世上最仁厚的君子,是值得人钦佩的。”
“重润,耐下心思与那些先生学,他们曾经都给父亲授过课,我和国老等臣工,也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强。”
李重润是个天赋很高的孩子,秦睿心知肚明,可他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