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闹宫的没几天,饶阻尉姚贞亮等数百人表请为武皇,上尊号曰上圣大神皇帝。地官尚书武思文及朝集使百余人表请封中岳。
这两份本章送到凤阁时,秦睿看过之后先是一冷笑,然后亲自拿着去了一趟含元殿,请示了武皇的意见后,下令翌日早朝众议。
“两份奏本,本官已经都呈给陛下看了,上面的批复只有两个字“不许”,陛下是这么说的:劳民伤财,惊扰地方,整那劳什子作甚。”
“所以这上尊号,封禅的事,就此作罢!而且,本官还得正告诸位,不要企图试探陛下和本官的意图,那对你们没有好处。”
“就说内卫府推官主事来俊臣,参刘行感兄弟谋反之事吧,竟然把纳言史务滋吓坏了,在府中因恐惧自杀,这不荒唐么!”
原来,先前侍御史来子珣,上了一本,诬尚衣奉御刘行感兄弟谋反,纳言史务滋也是老糊涂,顺手就转给了内卫。
来俊臣却陈奏,史务滋与行感亲密,意欲寝其反状。因为宫变之事,刚刚平息,武皇也没心情看,所以就命来俊臣推之。
结果呢,史务滋因恐惧内卫的手段,就在家中用腰带悬梁自尽了!成为了太孙临朝听政以来最大的笑话。
换做从前,出了这样的事,秦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毕竟他说了不算,能做的很有限。
但现在不同了,那个酷吏时代,不应该出现在太孙执政期间,国家法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改观。
秦睿是武皇钦定的首辅,位在诸相之上,他说的话,就等同于朝廷施政的风向,说是口衔天命,也一点不为过。
这不,话音刚落,御史中丞知大夫事李嗣真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弹劾酷吏纵横的本章。给御阶上李重润行了一礼后,便开始弹劾内卫为首的酷吏。
曰:今告事纷纭,虚多实少,恐有凶慝阴谋离间陛下君臣。古者狱成,公卿参听,王必三宥,然后行刑。
比日狱官单车奉使,推鞫既定,法家依断,不令重推或临时专决,不复闻奏。如此,则权由臣下,非审慎之法,倘有冤滥,何由可知!
况以九品之官专命推覆,操杀生之柄,窃人主之威,按覆既不在秋官,省审复不由门下,国之利器,轻以假人,恐为社稷之祸。
读完本章,李嗣真扭头看向秦睿:“太尉,酷吏之祸,自嗣圣以来,戕害忠臣、良将、士子无数,可谓国之毒瘤。”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酷吏不除,国无宁日,官绅百姓,亦人人自危。如此之国,如此之吏,谈何大治。”
听了李嗣真这话,魏王、定王有些坐不住了,内卫是武氏皇族的一张王牌,要是让秦睿这拆了,那可是伤筋动骨了。
而且,万一他就这这个由头,小题大做,大加打压武氏诸王,来巩固李重润的太孙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还别说,他们的猜对了,秦睿先是对酷吏当道,大加批评,重申大周立国之时,武皇在天地神灵祖宗面前,保证以法治国,以仁孝治天下的理念。
如今稍有偏颇,应立即矫枉,着即裁撤内卫等一应酷吏组织,及赏功罚过的职权,所部人员皆羁押至秋官大牢,过一个放一个。
秋官左侍郎杜审言,录尚书事,与司刑卿明珪,御史大夫李嗣真,领三法司,共同整合刑狱,务使吏治清明,还冤者清白。
到这就完了么?没有从地方尚书武思文,到定王武攸暨的内卫枉法,武氏一族,多有依仗陛下龙威,仗势作恶者,继续在朝中担任要职,受封王爵,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是以,奉监国太孙诏命,颁发谕令:文昌左相魏王武承嗣,罢相,降封周国公定王武攸暨,除内卫府统领,检校右卫大将军,降封安定郡公。
建昌郡王武攸宁,除左羽林卫大将军,紫微侍郎,降封江国公。河内郡王武懿宗,除殿中监,检校右鹰扬卫大将军,降封耿国公。
颍川郡王武嗣宗,除千牛卫大将军,降封颍川郡公。建康郡王武攸宜,除右羽林大将军,冬官尚书,降封息国公。
地官尚书武思文,除官职爵位,罢为庶民,,武承嗣之子,武延基、武崇训、武崇烈皆除郡王爵。
同辈的光禄卿邢国公武延安,燕国公卫尉少卿武延寿,陈国公武延晖,郐国公光禄少卿武延祚,莒国公秘书少监武延嘉,除公爵,罢其实职。
另,紫微令,纳言梁王武三思,除紫微令、纳言,降封酆国公,转检校冬官尚书,成平郡王武攸绪,除洛州刺史,降封成平郡公,洛州都督府长史。
听了这道监国旨意,朝堂中的武氏诸王,当时就不干了,吵着嚷着秦睿没有资格这么做,他们要面前武皇,到御前告秦睿一个煎迫皇族的罪名。
看到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让狄仁杰、岑长倩等一众李氏老臣,那叫一个身心通泰,舒服的像三伏天喝凉水一般。
心里也都不约而同的骂道:前人田土,后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