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当街遇刺的消息,一夜之间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朝野上下无不惊惧,生怕太尉有个什么好歹,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又起波澜。
雪片一样的本章,飞向中书省,内容也出奇的一致,请太尉以国为重,加强护卫,孙伯符白龙鱼服就是个前车之鉴,务要引以为戒。
秦睿看后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大伙是好意,但也不至于邪乎成这样,老子在战场上三荡三决都挺过来了,还不至于在这沟沟坎坎栽跟头。
正巧赶上年尾的最后一次朝会,他的跟上本子的诸位唠一唠,没事别老瞅着他,有那时间多去关心下老百姓,能管好他们那比什么都强。
“诸位,本官遇刺的事儿,想必都诸位都听说了。没错,人,本官已经放了,也放宽了实民充边的条件,坏了朝廷的规矩。”
“没错,我是出尔反尔了,同时也上本请陛下治罪。”,话间,秦睿还对上面坐着的李重润行了一礼。
这罪呢,秦睿也请两份,其一私放行刺重臣的刺客,这没什么好说的。其二则是在制定大政方针的问题上,疏忽大意,遗或百姓。
可话又说回来,任何政策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都是通过不断的完善,查缺补漏,与时俱进,这跟修订律法的道理是一样的。
秦睿请罪,就是告诉大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这个太尉做错了事,尚且要请罪自省,那下面当差的,是不是办差的时候也注意点。
“过去,我常说,办差做事,没有不出错的。错了就改,要勇于承担责任。所以那个刺客来杀我,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你们记住,时刻反躬自省,多替老百姓设身处地的想想,只要人人都吃的肚儿圆,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北境的事,给秦睿了个醒儿,光在长安蹲着,死守着皇帝,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你都甭想知道底。
现在朝务有狄仁杰、岑长倩看着,军权又牢牢掌握在他这一系将领的手中,是该出去走走了。
下了朝,与皇帝一起直奔长生殿,不管怎么说,走之前一定要与太皇太后说一声,这是礼节上必须的。
“要闻山下路,顺问过来人,利见,这话说的不错。下面的那些蠢货,都是报喜不要忧的,出去看看也好。”
武后岁数大了,脾气又不好,中宗和相王的妻妾,都惧于威视,不敢前来问安。武氏子弟又痛恨她还政李氏,更不会前来。
所以能陪她说说话的,也就秦睿、寿成、上官婉儿寥寥数人。而每次有不决之事,或者军国重事,都来恭请一下圣意。
甭管她老人家说的对不对,全当哄她老人家开心了,省的她晚年寂寥,不是。
“是,太皇太后您说的没错,这万斤的重担,臣是从您手中接过来的,臣当差时是诚惶诚恐,生怕辜负了您和陛下。”
“这次,臣想去河北看看,那里去岁遭了蝗灾,也不知道恢复成什么样了。”
“军政国务,臣以为分别交给狄国老和邓国公,让他俩带着三省的阁员,每日在含元殿向陛下陈奏,也算是个历练。”
至于人人都惦记的军队,那就更好说了,北衙禁军有成王等几个舅兄,南衙有黑齿常之和他的兄弟们,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只要军队不乱就没多大的事儿,秦睿可以放心的走,太皇太后更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
恩,听了秦睿这话,武后笑呵呵的点头应称,别看她年纪大了,心里却清楚的很。秦睿这么作,是不贪权的表现,也是给天子创造独立与群臣磨合的条件。
天子也是人,也是肉体凡胎,甭管怎么尊贵,也得一点点,一滴滴的积攒经验。这样好啊,从小锻炼,一点点的熟悉,总有一天能把这江山扛起来。
“陛下,狄国老和邓公,都是公忠体国的贤良忠臣,跟他们好好学,错不了。”,话间,武后还慈爱的拍了李重润的手。
能不高兴么?选君,选臣,都得当,宗室和睦,朝野清平,国力蒸蒸日上,边事一直处于优势,收拾完韦氏之后,后宫又跟清水一般。
“不过,本宫听寿成说,你还遇刺了?这不成啊,本宫跟你说,护卫的数量一定要增加。”
“实在不满意,这侍卫就从南北衙的精兵中遴选,总能找到顺心的。你是朝中的柱国,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武后心里清楚,秦睿是从万马军中杀出来的太尉,百骑劫营,单骑闯阵,百万军中,匹马纵横无一合之敌,自然看什么侍卫都觉得手低。
可出入就带寥寥几个侍卫,这怎么行,这回是碰到一个小毛贼,可下次呢,下下次呢,有千日做贼的,可没听说过千日防贼的。
“是是,您老说的对,这次出去一定多带护卫!”,武后最近身子可大不如前,他可不敢拂了老人家的意。
“你别敷衍我这老太婆,本宫知道你小子主意正。”,话间,武后扭头看向李重润:“陛下,这事祖母交给你了,如果他带的人不够,就不让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