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寻常官兵差役,以陈四爷的心狠手辣,那没二话,肯定是一刀劈了事。但单思礼不同,杀了他,结果一定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跑都没地跑去。
这倒不是说,单思礼管直青子亮,在绿林道上赫赫有名而让陈四爷真正忌讳的是他现在的身份飞骑卫。人所共知,飞骑卫的情司,那可是堪比内卫的部门。
杀了飞骑卫的人,就是打了皇帝的脸,打了太尉的脸,那在大唐境,他们可就没有立身之地了。说心里话,陈四爷现在可是恨死韩彪了,没有他,能招惹这样的麻烦事吗?
可娃样子已经做了,陈四爷也是架在火上,不得不接下单思礼递过来的坎子!反正这小子是以江湖规矩来的,要是过不了三关,他就得拍拍屁股走了。
伏虎山也可以有闪转腾挪的余地,去联系下那位爷,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关挺过去。
但伏虎山今儿是碰到扎手的点子了,单思礼与秦晙这样,军伍世家调教出来的顶尖武将,是比不了。可对付这些江湖草莽,绿林草寇,那还是手拿把掐的事。
没用一个时辰,伏虎山的闯山三关,都让他以俊俏的身手,干净利落的拿下了,让山寨的三老四少都瞠目结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单某也是绿林出身,早年也喜欢占山为王,啸聚山林,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天老大,咱老二,那叫一个痛快。”
“四爷,大唐不是大周,太尉不是武承嗣,单某随他多年,深知其对祸害百姓的山匪深恶痛绝,你们再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即便你手下这几百余小喽喽,依仗地利能低于一时的进攻,与官军周旋!可一旦大军铁壁合围,围的像水桶一般,你又能撑到几时。”
“四爷,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地位前辈,应该不希望弟兄们跟着你一起走死路吧!念及都是绿林兄弟,单某有一言,请诸位听上一听。”
单思礼提议,两万贯作为伏虎山的遣散费,愿意回乡种地的,他远离向地方官府作保,既往不咎,以后光明正大的做人。
不愿意遣散的,可拿着做盘缠,天高海阔,任你逍遥但有一点,不要再与百姓为难,官府作对,否则是什么结果,他们自己清楚。
当然了,这个忙不白帮,单思礼也是有要求的,必须将贾家娘子交给他,立刻,马上!
呵呵,哈哈“原本老夫一直都认为,贾家娘子,不过是家中的子弟不争气,所以推女人出来,无奈之举!”
“可你单思礼,又是黄金,又是许愿的!她的分量在官府很重嘛!下一步是不是该封官儿了,这可是一笔好买卖,老夫得思量一下!”
“恩,这样吧,老夫的要求也不高,你回去商量一下,一个折冲都尉府,老夫自任统军,咱们也混个官军当当,跟你一样!”
老头子这叫坐地起价,可以说卑鄙无耻到了一定的程度不过这也不奇怪,真要脸,谁干打家劫舍的买卖啊!
单思礼这还没说话,孟拱先是不干了,哪有这样的,拿钱不办事,过三关也不办事,还坐地起价要官儿当,这不是欺负人么!
“呔,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要还想当官儿!你信不信,明儿老子就带兵把你这平了,看你老丫的还装什么蒜!”
“哎,老孟这话说的没错,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打家劫舍能见过多大的阵仗,弄急了老子们,让你们丫的尝尝,什么叫大唐军阵!”
在孟、吕二人看来,这些绿林响马就是就是井底的蛤蟆,夜郎自大。想跟官军掰手腕,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皋兰,契苾嵩,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么?
况且,河南道的军队骨干,现在都是由飞骑卫、左武卫抽调出来的,也经过了系统的整合,揍这些草寇,那还不是坛子里捉王八,十拿九稳的事。
抬手制止了二人,单思礼盯着陈四,肃声言道:“四爷,招安是不可能的,你们的名声有多臭,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你不愿意遵守江湖规矩,那就划个道儿吧,单某照着走就是!”
呵呵,“单将军,单中郎将,你回去吧!没有一个折冲府,十万贯的安家费。我和这里的弟兄,一个都不会下山。”
“当然了,贾家娘子也带不回去。我给你们十天的时候考虑,十天之后如何得不到想要的,老夫就要把贾娘子送到花寨去了!”
听了花寨,单思礼的眉头一挑,直指陈四肃声喝道:“老家伙,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和你的这些徒子徒孙,都跑不了一死!”
说完这话,单思礼转身欲走,可却被花舍子给喊住:“嗨,你的黄金,可是不够,还是拿回去凑一凑吧!”
哼,“留给你们卖棺材,烧纸钱吧!”,话毕,带着孟、吕二人,带上门帘,离开了聚义厅。
没法谈了,人家要的,根本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必须要回去请示,这点陈四也很清楚。
但花寨确实是挑动了他的底线,不,准确是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