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很是费解,堂堂太尉,一国首辅,竟然选择微服私巡,而且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依然坚持与贾家合作,将走私生铁的游戏进行到底!
掮客嘛,挣的就是牵线搭桥的钱,甭管是太尉,还是秦五爷,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秦睿让贾家姐弟,不必拘谨,诚心办差即可。差事办好了,钱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的。
贾蓉是什么人,能以一介女流,撑起整个家族,且在齐州一地把家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能是一个简单的人么?她心里明白,太尉所谓走私生铁,就是把本地的不法之徒,绳之於法。
“太尉,容小女子多一句嘴,您朝政繁巨,这种地方小政,何必亲自出马呢,随便派一个文官,或者委派监察御史,岂不是便捷。”
身份不同,看待事务自然也不一样,在贾蓉看来,这不过是钱的问题在监察御史的眼中,也就是堵与疏的问题,抓两个鸡杀一杀风儿也就罢了。
可盐铁历来都是国家严格把控的资源,是朝廷稳定市面,安定人心的基础,是国家的经济动脉,牵一发而动全身,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贾娘子,与你二弟说的那位权大将军不同!秦某虽出身将门,但却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我不怕麻烦,就怕两眼一抹黑!”
“与你们不同,在我前半生中,超过一半的时间,整个人都浸泡在尸山血河中,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因此我不准有人动摇国家的根基。”
“别担心,你们这些掮客,不在本帅的清除之列,安心的做生意。”
没错,秦睿懒得针对掮客,没了这些不法供给商,自然也就没有掮客,不用多废什么心。有人说,有需求就有供给,有买卖就有伤害,这话秦睿承认。
可秦睿不信,轻罪重罚,重罪夷灭三族,就这力度,看看谁还敢以身犯险,破坏国家的法度,从朝廷身上薅羊毛!
朝廷这几年,赋税,兵役,土地政策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地方执行的也不错,还不至于没有活路。现在这些人,就在悄然腐蚀国家柱石,让这些政策无后继之力。
当然,可以有不服的,冒头一个杀一个,冒头两个杀一双。是简单粗暴了一点,但也是最有效的遏制方式。
“本帅不在乎花多少钱,也不在乎他们的保护伞到底是谁!你们可以放手去做,将这些做黑买卖的都拉过来。”
“除了钱,本帅还可以跟曲阜一带的官府打招呼,帮你们把生意作过去。”
贾蓉是孔家的弃妇,一个有头有脸家族的嫡女,受到了这样的侮辱,贾家怎么能不怀恨在心。
可无奈于孔家代代是高官任做,骏马任骑,改朝换代也丝毫不受影响,所以贾家也只能望曲阜而兴叹。
秦睿附加了这一点,就是想让他们姐弟,死心塌地,全心全意的为朝廷办差,配合朝廷剪除那些不法之徒。
拿孔家当牺牲品,秦睿也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别误会,不是因为贾蓉,而是秦睿打心眼里,就看不住这一家二主之臣。
满口仁义道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没当国家为难之际,他们总是独善其身,还美其名曰,天命使然,非战之罪也。
他们孔家,在别的朝代,随便拽几句文,写点狗屁不通的文章,混吃混喝也就算了。可在大唐,不行,最起码他辅政期间,绝对不行。
对于现今的大唐来说,有他们孔家五八,没有四十,能拿出来用用,那是长他们家的脸了。
“明儿,齐州都督府的人会乔装送来二十万贯,这就是给他们定钱,剩下的事儿,就由岑将军与你们接洽了。”
指了指岑灵源,秦睿起身告辞,带着人径直的走了出去。贾家姐弟心里都清楚,太尉这一走,恐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毕竟身份地位太悬殊,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尤其是贾三,看到姐姐一脸失落之色,他就知道,姐姐对太尉是真动了心思。可这身份一挑开,就彻底把姐姐推向了谷底。
太尉的妻子,是当今皇帝的姑母,是大唐的长公主其与太尉共事多年,又是浴血同袍,伉俪情深天下传名。
就算他姐姐长的再漂亮,再会持家,与长公主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作为百官之首,太尉是不会破坏驸马不能纳妾的典制,更不可能纳一个寡妇。
唉,理想总是美好的,可就是现实太残酷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姐姐能看得上,结果却不尽人意,不能不说这是他姐姐的不幸。
“姐,地位悬殊,咱们贾家有心无力啊!弟弟无能,帮不上你!”
在齐州的生意圈,贾三算是有一号的爷了,走到哪都有人高看一眼,一直以来也都自然认为挺行的。
可伏虎山一行,尤其是秦睿挑明身份后,他不得不承认,同样的年纪,他与秦睿比起来,啥都不是,这些年都白活了。
“他说的对,他的前半生都泡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养成了克制的习惯,杀伐决断到根本不在乎私人感情。”
“与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