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忠自称无上可汗后,他麾下骑兵的数量与日俱增,人员良莠不齐,对东北牧民的迫害愈发严重,甚至连逃难的灾民都不放过了。
从东至西,由南至北,只要让他们盯上了,那一准是洗劫一空,除了三三两两的零碎口粮,但凡值钱的东西,统统地不会放过。
就说榆关吧,守将燕匪石和宗怀昌,就没见过囫囵个的人,到了关中,一个个都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
榆关这地界,确实是个逃难、避险的好选择,这里有八千精锐的唐军士卒把守,除非李尽忠胆敢反唐,否则绝对不会到此。
更何况,榆关北倚燕山,南临大海,相距不过数里,始建于隋开皇三年,贞观十九年,太宗征高丽,就是自临渝还的。
自建关城依始,渝关北至进牛口,布置了八条防御县,分兵驻守。凭借地利的优势被隋、唐两朝掌握,且从未沦落敌手。
燕匪石和宗怀昌是赵文翙的老部下了,也跟他们家主帅一个脾气,说啥都看不惯李尽忠。现在看他在外面可着劲的杀人放火,更是怒不可遏。
但没办法,大都督传下军令,只准接收难民,不准主动出击,有违抗军令者,立斩不赦。弄得渝关上的八千汉子,只能望着几十里外的烟火,额腕叹息。
将士们有这种情绪可以理解,从他们入伍开始,官长们教的他们就是效忠君王,保家卫国,他们的使命就是捍卫祖先栉风沐雨打下的江山。
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契丹的杂碎,杀人放火,糟蹋妇女,即便不是同族,那良心上也过不去啊!所以这段时间,二人是屁事没干,竟是安抚军心了。
“哎,我说你们两个烦不烦!这么多年的饷白吃了!当兵的就得听吆喝不懂么?”,检校营州大都督府参军麻仁节,很是不耐烦的对二人说。
这不是他以大欺小,而是燕匪石和宗怀昌实在是太烦人了!下面的人向他们请战,这俩小子回头就围着自己烦。他们俩也不想想,这种大事,是他这个小小参军说的能算的?
且不说上面有大都督府的诸官长,就说那位当朝第一权贵的太尉,他不点头,谁敢罔动一兵一卒?那不是拿自己吃饭的家伙开玩笑嘛!
“不是,我的参军,你也往上面反应反应吧!这些部族已经归顺我朝几十年了,虽然是番属,但也是我大唐管辖的。你我身为军人,就这么看着?”
“就是!朝廷不是提倡寸土不让么?让李尽忠这么搞下去,他还以为东北是他的天下呢!咱们必须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是,他们俩说的都对,这个道理不仅他们知道,麻仁节心里也有数可光知道有什么用,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他们不发令,光急有什么用。
而且,他也不是没说,前儿还去向赵副都督请示了呢!结果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臭骂,急脾气的都督,这回算是稳坐钓鱼台了,一点急的意思都没看出来。
不仅如此,还下达了死命令,严防死守,紧把城关,即便是难民也不许携带存铁,进入我大唐的腹地中。
“立马滚,从老子眼前消失,否则老子立马给大都督写本子,把你们这俩夯货调到后面运粮食!”
督军?督的那门子军!再不出兵,他这个行督军事的参军,都不好意思跟弟兄们照面了!
就在三人满脸愁容的时候,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禀告,城关之下出现大批契丹军,规模大约在两万以上,大有攻关之势。
“两万?他李尽忠门缝里看人,就凭关拒守,没有五比一的伤亡,也休想老子的城头!”
一听来敌数量,宗怀昌鼻子都气歪了!两万人,就这点人榆关都过不了,还想与后面的营州军碰,太看不起了!
“不仅如此,他们抓了许多滞留在东北诸部的大唐商队和换皮子的边民!前都捆在阵前,有老有少,有难有女!”,卫兵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青劲暴起,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啥?听到这话,三人都坐不住了,急吼吼的跑到城头,眼见自己的同胞脖子上,都架子契丹骑兵的弯刀,三将都是怒在火中烧!
明摆着么!人家打了几个胜仗,收了点散兵游勇,这就抖起来了,觉得天老大、他老二,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了。
“城头上的唐将听着,我家无上可汗有令,只要尔等退出榆关,将城关出让,这些唐人就能活下去!否则”
不要脸的事,不要脸的人,麻仁节三人见得多了,可像李尽忠这样,拿老百姓当人盾,以为要挟之用的,这辈子倒是头一回见识。
除了贞观初期,东突厥可汗颉利在马邑干过一次外,还没有人敢这么与大唐叫板!
“日你仙人板板的李尽忠,你个生孩子没屁眼子的窝囊废,有种就跟老子们真刀真枪的干!”
“李尽忠,你就算是个夯货,也该听说过颉利,你觉得你能顶住大唐的报复么!”
抬手制止了燕匪石和宗怀昌,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