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事了后,张说与徐坚,开始收揽在京畿附近的“革员”,每到一个地方,都以参军司的名义,帮助他们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解决后顾之忧。
张说始终都记得太尉在战阵上,常说的:要让士兵,卸下包袱,上战场。与此同理,不解决各种困难,这些人也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学院的建设中。
就这样,用了月余时间,张说和徐坚,总共招揽了六十人,其他剩余人不在长安的,则派出飞骑,携信件,听凭来否。
随后,带着刘知几、徐彦伯、柳冲、吴兢、张锡、刘宪等会回到蓝田的军事学院。秦睿闻之后,还特意设宴,命军事学院-长史陈子昂,参军杨玄基等坐陪,以示诚意。
酒过三巡,秦睿发了牢骚:“近年来,想进国子监教书的,如过江之鲫,报名的一年比一年多。是,本帅承认,大治天下,少不了文官,我理解。”
“他们那就是什么火热熔炉,本帅这就是他妈的冷板凳,门可罗雀,凭什么?没有我们这些臭丘八,他们能有安静的书桌,作那四六不通的锦绣文章么?”
秦睿有情绪,不仅他有,军事学院,大小将校,都觉得很不平衡!只是希望,抽调一些学士,来教教将士们识字。好嘛,消息一出,连个报名的都没有,实在是扫了他这个太尉面子。
更可气的是,很多人都觉得,这就是太尉扩充军队的一种手段,无非就是把蓝田大营,一而变二,多扩出一批军队,兵部多增加了一笔开支而已。
就是因为,固有的世俗观念和偏见,让军事学院的筹建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畅。不过,秦睿并不在意,武氏诸王,百万敌军都被他推翻了,建个军校还能比这难!
“陈子昂,杨玄基,你们俩也争口气,把咱这冷灶,也烧的旺盛一点!柴火嘛,不妨多烧一些,不用给本帅省!”
话间,秦睿的气,稍微消了一些,又与徐坚等人强调一遍,建立军校的初衷。请他们不要误会,这绝不是因为他个人的偏爱,更不是穷兵黩武,炫耀武力。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想永保国祚,永保百姓安宁,就要有一支,懂大义,晓兵机的军队。秦睿已经与诸位老将谈好了,他们愿意把自家的兵法,和征战一生的心得,都交给军校,以培养更多将才。
“本帅不怕喝热粥,烫了喉咙,诸位只要把学员们,教好了,带好了,秦某绝不吝啬赏赐。”
“同时,本帅也希望,诸位能写信给各自的同窗,告诉他们,军事学院,是个干大事,干正事的地方。”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们愿意,大唐军事学院,秦某,永远都欢迎他们。”
秦睿的和蔼,平易近人,是徐坚等人没有想到的,就算有时候夹杂着糙话,众人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毕竟身处这样的高位,还能放下身段,为国招揽人才,是极为难得。
宴会结束后,徐坚被留了下来,被张说带到了祭酒的房内,秦睿与陈子昂正在饮茶,见他们来后,也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入座。
“元固,在道济的举荐下,本帅拜读了你过去的文章。怎么说呢,你不太像个正派的读书人。”
“相比于弘文殿中,那些花团锦簇的文章,你的观点,更加务实求真些,这也正是本帅所看重的。”
没错,读书人当官,报效朝廷,秦睿是举双手欢迎。可千万别站着茅坑不拉屎,穿着锦缎华服,喊着廉价的口号。
对于踏实,肯干,又不摆读书人臭架子的,秦睿都会破格重用。像他这样的双手鲜血的屠夫,不被正统读书人所喜,徐坚这种特立独行的人,又常常被孤立。
“本帅听道济说过,你在兵务一道上,造诣颇深,今儿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切磋一下?”
“不敢在太尉面前献丑,太尉二十余岁便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如今有权掌九州,力折公侯,我怎么敢在太尉面前班门弄斧呢!”
徐坚的话说的是很客气,可秦睿知道,这种人越是客气,越是心里不服气,或者敷衍了事,不愿意归心。
所以,便笑着言道:“哎,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的事,咱们还得向前看不是!”
“围兵必阙,是兵家惯用之法,元固,你如何理解啊!”
原本以为,徐坚会思虑一番,然后再下结论,毕竟屋子里的,都是上过战争,且饱读兵书的,稍微不好,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可徐坚呢,偏偏当即就作出了回道:“围兵必阙的用兵原则,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我乱,敌则不乱;反之我不乱,则可扰敌乱之;将,要心稳,兵不得仓惶,唯反客为主,变被动为主动,方能以奇制敌,四面围之。”
“但相比于围兵必阙,我更看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队,比拼的不仅是数量、装备,补给。”
“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人,项羽背水一战,就是典例。士卒的潜力是无限的,关键看将帅能否激发出来。所以,这世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