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回朝,那对于沉寂多年的大明宫来说,绝对是一件重大的事件。禁卫军高呼行礼,宫人宦官纷纷避让甚至连当朝皇后,都在钟楼,亲自敲钟。
“陛下,陛下,太尉回来了,太尉回来了!”,侍卫统领薛刚,兴冲冲的跑进宣政殿。
见薛刚毛毛躁躁的跑进来,李重润本来是很不高兴的。可听到他说秦睿回来了,喜得李重润,立马从御阶上走了下来。
一边踱步,搓手,李重润一边吩咐:“更衣,朕要换衣服,换衣服。”
扯着身上的便服,李重润很是不满意。太尉回来了,朕要是穿这个去见他,太不成体统了。
“不行,不能在这见!”
“去,含元殿,召集在京五品以上官员,朕要大礼相迎。”
皇帝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了,薛刚赶紧提醒了一句:“陛下,来不及了,太尉已经进宫门口了。”
啊?“那还在这费什么话!”,白了薛刚一眼,李重润径直的走了出去。
看着被刘幽求,引着的秦睿,一步步从下面的御阶下走上来,且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稳,丝毫不减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喜上眉梢的李重润,不顾薛刚等人的呼唤,快步的走了下去,上前扶住要行礼的秦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的。”
“姑父,朕每年都给您写信,可您是一封都不回,弄得朕好生失落啊!”
“这次,是怎么由头回来的?依着朕看,回来了,就不要走了,朕给您和姑母养老。”
虽然八年的时间过去了,李重润的变化很大,但对秦睿和李淑的感情,却不见减少。
从他话语、表情中,秦睿能体会到,皇帝的感情是真实的,他并没有忘本。
“陛下如此的深情厚谊,老臣也就却之不恭了。”
“唉,陛下不知道,秦峯那个小畜生,从来不知道关心老臣夫妇,白养他了。”
本来,秦睿是不想说,可见张锡、刘宪二人走过来,他也玩了一把倚老卖老。直接让二人,没法上前见礼,只能站在下面。
当然了,他有倚老卖老的本钱,没有他,就没有皇帝的今天,更没有今日的大唐。两个刚刚顶了包,领了个小差事的侍郎,就如此傲慢。
我大唐礼敬功臣、礼敬老臣的规矩,丢到哪儿去了?姚崇、宋璟,也是怂包软蛋,让这么俩货给玩了,没出息的货。
呵呵,“但有朕在,您和姑母,大可以在京师安度晚年。”
“至于表弟那,他有他忙的事,您不用管他。”
说完这话,李重润对张锡、刘宪不耐烦的摆摆手。真是不懂事,今儿是什么日子,奏事也不看看时候。
,接过薛刚呈上来的茶,秦睿淡淡道:“八年不见,陛下的精神似乎不是太好,比起从前可是差远了。”
“朕心里清楚,朕的江山,是姑父与诸位老臣,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就是睡着觉,也得睁一只眼睛。”
“您不在朝的这些年,朕是夙夜忧叹,废寝忘食,一门心思扑在朝政国务上,半分都不敢懈怠啊!”
李重润的黑眼圈很重,看的出来,他这不仅是有病根没好利索,更是积劳成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比睡觉更重要,还好他早有准备。
“别逞强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秦峯那个叛徒,什么都告诉我了。”
话间,只见秦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到处一颗丸形的丹药,递给皇帝。
“吃下去,能睡两天!皇帝少坐两天朝,国家乱不了。可你要少活两年,大唐没准就乱了。”
“吃完了,安心睡。老夫不走了,和你姑姑在长安陪着你。”
李重润也不容易,他爹死的早,娘又不是个东西,祖母还是个绝对的女强人。留下没有亲人陪伴的他,扛下一座江山,纵然有臣工辅佐,也是万分艰难的。
秦睿心里明白,从他把李重润抱回家的那刻开始,李重润就把他和寿成,当成了父母。之所以把权力拢的那么紧,缺少亲情慰藉,是很重要的因素。
所以,从下定回京决定的那日起,他和寿成就商量好了,不走了,就在长安住下来。谁让他们当年养了这个皇帝呢,该担的风险和责任,那就不能躲了。
听了秦睿这话,李重润的眼圈一红,笑着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把药吃了进去。不远处侍候的薛刚,都看傻了,陛下怎么能这么干呢?
且,没过一会儿,躺在龙椅上的皇帝,就睡着了。秦睿还叫薛刚、秦峯一过来帮忙,把皇帝送到对面的榻上去。
仔细的掖了掖被子,听着他匀称的呼吸,秦睿很欣慰的笑了笑。心里默念着,这小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跟小时候一样,睡觉矜鼻子。
“太尉,您要去哪儿?”,薛刚跨步上前,做了一副警惕的动作。
“去太医院,拿点雪蛤,莲子和雪莲、高丽参,来煲汤,怎么了?”
“不行,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