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看着叶红梅远去的背影,默默摇了摇头,仇恨的种子自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便深深埋进心中,想要化解,谈何容易。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可是,又有谁愿意天生就做贼呢……
感慨之后,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姚大人,天色不早了,在下的家境你也看到了,实在抱歉,今天就不管饭了。”
姚继淡淡一笑,说道:“不着急,老夫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
“跟我……聊什么?”
林墨心中暗暗诧异,我们两个很熟吗?
“你叫林墨?”
“正是,不知道姚大人想问什么?”
姚继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念道:“林墨,永乐元年生人,原是林家寨大房一脉继承人,自幼体弱多病,虽读书识字,却不知变通,较为愚钝,父母过世之后,遭族叔排挤,生活落魄,几乎饿死。后面还有很多具体信息,包括和你有关的人,太多就不念了。”
林墨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哪来的?”
姚继将纸条递过来,说道:“锦衣卫查你,只需一天时间。”
林墨接过来看了两眼,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很多信息,比如自己的父亲和二叔的相关资料,还有就是村东头刘寡妇说自己家徒四壁,一直都是单身,不可能有婆娘,如此云云,真正做到事无巨细。
看到这里,林墨皱起眉头,他娘的,这个刘寡妇是谁?为何对自己的私生活这么关心?
“姚大人,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通过这次接触,老夫倒觉得,锦衣卫的情报有误。”
林墨心中暗道,这些信息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跟我说情报有误,我也不知道哪有误啊!
“想不想知道锦衣卫密探给你的评价是什么?”
“还有结论?”
“当然,”姚继看这林墨,慢慢说道,“综合分析你的全部信息之后,最后要得出结论是……废物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林墨:……
“可是,老夫看到的是一个有趣的人,并没有锦衣卫说的那般不堪。”
“有趣的人?”
“你能出手去救一名刺客,至少可以说明三点。”
林墨来了兴趣,说道:“愿闻其详。”
“第一,你有侠义之心,不忍看到一名陌生人命丧当场;第二,你懂医术,否则的话,她受伤那么重,是怎么恢复的?第三,你心中城府很深,即便是锦衣卫上门来拿人,你也没有表现的惊慌失措。”
“等一下,”林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手上为何会有锦衣卫的情报?”
姚继笑了笑,说道:“你能想到这个问题,更加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我确实没有看错你。”
“姚大人,你倒底想说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助我达成先父的遗愿。”
“姚大人,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吧?”林墨非常疑惑,说道,“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现在温饱都成问题,如何能为大人效力?”
简直是开玩笑,你爹策划靖难,搞的大明山河动荡,冤魂无数,现在说后悔了,想要化解,拿什么化解?
就算你爹现在活过来,让那些靖难遗孤每人亲手杀一次,怕是也难消那些人的心头之恨。
因为他们失去的都是至亲骨肉,这种痛苦不是靠杀戮就能挽回的。
“和聪明人谈话不需要绕弯子,我就明说了吧,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按我说的去做。”
“等一下!”林墨大为不解,“我的处境……很危险?”
“你可知南山堂都是些什么人?”
“不清楚,”林墨摇摇头,又试着问道,“全部都是靖难遗孤?”
“不错!”
姚继说道:“先父在世之时,便有一桩心愿,就是劝说这些靖难遗孤放弃复仇,走上正途,如果执意与朝廷为敌,他们的身份永远都是反贼,以当今陛下的脾气秉性,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朱棣登基之后,大肆杀戮建文旧臣,方孝孺诛十族,景清诛十族,像山东布政使铁弦这种家破人亡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如此重的杀孽之下,再多添几个冤魂又算的了什么?
“老夫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先父的遗愿,便暗中派人去探查靖难遗孤的下落,终于打听到南山堂这个组织。”
林墨此时已然是一头雾水,只好听姚继说下去。
“南山堂主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猜想可能是某个建文旧臣,他们有一句暗号,叫做南山有龙,或跃在渊,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林墨想了想,说道:“或跃在渊出自易经乾卦,是说龙或跃上天空,或停留在深渊,大致意思是根据形势所需选择进退。如果加上前半句南山有龙,我猜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