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咦……这位是?”
杨诗音正在跟林墨讲解股文的写作方法,突然被人打断,心中顿生不快,柳眉微颦,不自觉地撅起嘴巴。
“黄兄来了!快请坐,小倩,看茶!”
林墨正听的昏昏欲睡,一看到黄公子进门,顿时精神起来。
朱瞻基看了看杨诗音,也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没有意识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南才女。
“这……不打扰吧?要不我改日再来……”
终于来了救命稻草,林墨怎会轻易放他走,赶忙上前一把拉住,然后说道:“这位是杨公子,你来的正好,大家一起聊聊科举,岂不美哉?”
“科举?”朱瞻基想到老爹给自己的回信,心中有些疑问,“林兄终于打算考科举了?”
看到两人交谈甚欢,杨诗音忍不住说道:“林公子,学习的时候要专心,如果现在没有时间,在下明日再来登门拜访。”
“这多不合适!”林墨赶紧说道,“杨兄慢走,小倩,送客!”
朱瞻基:……
杨诗音:……
小倩刚刚端了茶水过来,听到主人吩咐,也搞不清状况,便来到门口,准备送客人出门。
杨诗音无奈,只好说道:“林兄,今日在下所言,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那好,还是以学而为题,再做一篇股文,明日我再来与林兄探讨。”
说完之后,杨诗音径自离开,出了大门,身后的丫鬟萍儿不满道:“小姐好心教授他学问,却如此不知好歹,依奴婢看,干脆不要管他好了。”
杨诗音也是大为不满,说道:“此人确实很有才华,可是……他却不愿意学股,大好的男儿不去考个功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萍儿又问道:“老爷远在南京,是怎么知道此人的?”
“爹爹没说,我也不清楚。”
“小姐,明天还来吗?”
杨诗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明日再来看看吧,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学,我也没办法。”
“小姐……”
看着萍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诗音不耐烦地说道:“你个小丫头,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变得扭扭捏捏的?”
“咱们来顺天的时候,老爷就曾说过,太孙殿下也启程了,要不要……奴婢找人打听打听……”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杨诗音再度皱起眉头,说道,“我来顺天是因为爹爹随后要搬过来,咱们家的酒坊和铺子也要提前布局才行,否则等各大商号站稳了市场,咱家那点产业就进不来了。”
“老爷都当上首辅了,那些铺子要不要也没关系嘛……”
“那不一样!”杨诗音摇摇头,说道,“朝堂之上争斗不断,爹爹虽为首辅,却也经常受人排挤。宋濂你听说过吗?被誉为开国四大文臣之首,到头来还不是一道圣旨,落的抄家灭族,子孙尽诛,若非当初懿文太子求情,怕是老先生也难逃一死。这般大起大落的人还有很多,万一哪天爹爹遭奸人陷害,到头来还能有这点家业支撑,不至于晚年穷困潦倒。”
“小姐,你人长得漂亮,还有才华,老爷跟你讲太孙的行程,不就是让你去接近一下,若是小姐能当上太孙嫔,老爷的地位肯定就稳了,到时候朝中谁还敢排挤老爷?”
杨诗音轻轻笑了笑,说道:“萍儿,你不懂,朱家子孙不可以和大臣联姻,这是朝廷的规矩。更何况一入宫门深似海,一生都没有自由,哪里有现在这般自在?”
“还有这样的规矩……”萍儿想了想,说道,“小姐,你今年都十七岁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杨诗音看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为何说起男儿就要建功立业,到了女子这里,就变成了无才便是德?我虽为女流之辈,却也想成就一番事业,不想被世俗所束缚。”
“小姐,我劝你还是早点找个如意郎君,要不然再过几年,就……就难说了。”
这个年代,女子十三四岁便开始谈婚论嫁,等到十岁还没嫁出去,已经成大龄剩女了,再想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就很难了。
杨诗音也很惆怅,只恨自己是女儿身,满腹才华却不能去考个功名,到头来也只能当个家庭主妇,每日守在后宅,养儿育女,了此一生罢了。
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世俗如此,仅凭自己一介女流,哪怕有才女之名,又能改变什么?
“不说这些了,跟我去看看铺子那边收拾好了没有!”
两人刚走到街上,突然看到前方人头攒动,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你看,好像是官兵在抓人!”
杨诗音也注意到了,只见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从一家铺子里往外走,还押着几个人,有店铺的伙计,还有几个穿着长衫,其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有气无力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抓人?”
“刊印违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