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文此时是懵逼的,不就是一个写小说的穷酸书生吗,怎么把内阁首辅都搬出来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杨荣身在京师,自己这边刚把人抓来,他就得到消息了?
就算有人去送信,再传信回来,起码也要一个月吧……
难道,人就在顺天?
“杨阁老……不是在京师吗,什么时候来的顺天?”
王贤没好气地说道:“杨阁老当然在京师,但是,他的女儿杨诗音已经到了顺天,今日专门带了杨阁老的亲笔信寻本府出面,就为了你这些破事!”
郭永文一听不是杨荣亲自出马,这才稍稍心安一些,说道:“下官接到报案,将人拿回来问询也是履行公务,这个杨诗音和林墨是什么关系?为了此人,竟然不惜将杨阁老都搬了出来?”
杨荣身为内阁首辅,平日里做事是很小心的,不会为了一个寻常人就轻易动用自己的关系,所以现在不能确认杨诗音此番前来究竟是杨荣的意思,还是她自作主张。
王贤不耐烦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说你这个知县是怎当的,动手之前就没好好打听打听吗?”
“这……”郭永文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这才说道,“下官已经下令放人了,大人您看……”
王贤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永文啊,要不……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什么……换个地方……”
郭永文傻了,这些年来,为了在大兴县扎稳脚跟,上下打点没少花银子,王贤是拿自己银子最多的,现在竟然为了那个林墨让自己挪地方?
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将要损失多少银子啊!
“王大人,海陵书局的收益已经到了,这是大人的那部分。”
说着话,郭永文掏出一叠银票来,上前去递给王贤。
却没想到,王贤重重一拍桌子,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郭永文,你被银子冲昏了头吗?你以为把人放了就完事了?既然把人抓来,难道你没动刑?那个林墨在你这吃了苦头,难道不会去杨阁老面前告你的状?到时候,就不是换个地方这么简单了!”
郭永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相比之下,什么太常寺少卿,什么儒学教授,那都不是事,现在可是惊动了内阁首辅,百官之长,人家若是想要针对自己,只需稍稍动一动手指头,自己这个小小的知县就没有了。
想不到此事竟然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后悔已经是晚了,郭永文哭丧着脸说道:“王大人,你让下官去哪啊?”
王贤也是无奈,说道:“去年保定府有个空缺你不去,现在这一时半会去哪给你找地方?罢了罢了,上次吏部说辽东缺个通判,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你去辽东吧!”
郭永文顿时脸色如苦瓜一般,知县是正七品,但是大兴县是郭京县,品衔高一级,是正六品,通判也是正六品,看似平级,但是辽东苦寒,还常年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比起大兴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贤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可大可小,让你去辽东是避避风头,等过个三年五载,再把你调回来就是了。”
郭永文感觉跟做梦一样,为何自己突然就要去辽东了?
就因为得罪了一个写小说的?
不应该啊!
这年头,连写小说的都惹不起了?
郭永文是官场老手,他很清楚王贤的为人,也清楚王贤让自己去辽东的原因,无非就是看到自己出事,怕连累到他,哼,你每年从我手里拿多少银子,现在出了事,便直接把我往辽东赶,亏你说得出口!
想到这里,郭永文眼珠一转,说道:“王大人,下官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啊!”
“哪里蹊跷了?”
“您不觉得那个林墨不对劲吗?如果他真有这么大能耐,为何我们事先一点都没有察觉?您想啊,有能耐的人会去写小说?”
王贤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么个意思,可是,杨阁老的信却是千真万确。”
“如果……此事杨阁老并不知情呢?”郭永文心中出现一个想法,“据下官所知,白蛇传等书不仅在广大学子中流传,更是受到女子的喜爱,那杨家小姐不是号称才女吗,想必是对这类书籍过于痴迷,说不定,私下里和林墨已经……那个……”
王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杨小姐自己的主意,与杨阁老无关?”
“下官只是猜测,毕竟杨阁老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去关心千里之外一个写小说的?”
“你所说的这种可能也存在,可是,谁能保证这件事和杨阁老无关?如果林墨在你手上出了事,杨家小姐真的去找杨阁老为她的情郎出头,到那时,你不还是死路一条?”
“请大人放心,下官马上就放人,而且,下官向您保证,绝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