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音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一个连破题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考中县试案首?
虽说县试只是科举中最基础的入门考试,但也要中规中矩写一篇完整的八股文出来才行,会和不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巡街的官差们领了赏钱,一个个高高兴兴地散了,林墨转过身来,看到杨诗音还在发呆,便说道:“杨兄,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喝茶!”
杨诗音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骗子!”
林墨没听清楚,问道:“杨兄……你在说什么啊?”
杨诗音面如寒霜一般,再次说道:“林墨,你就是个骗子!”
这一次林墨听清楚了,杨大才女说自己是骗子。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杨诗音根本不听他解释,继续说道:“我早该想到,你能写出白蛇传那样的经典,怎可能不会八股文?”
“我……真的不会……”
“不会写八股文,却能考中县试案首,你是想说你在考场作弊了吗?难不成是别人代你写的?”
林墨心中暗道,你还真猜对了,还真就是别人代写的!
杨诗音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辛辛苦苦教你写八股,没想到你却一直在装模作样地演戏,浪费感情!
“杨兄,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无耻之尤!”杨诗音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丫鬟萍儿看到小姐动怒,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对林墨说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林墨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心中也是莫名其妙,你劝我考科举,我去考了,还中了案首,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女人啊,真是麻烦……
叶红梅高高兴兴地来到前院,问道:“相公,我听小倩说,你考中了?”
“对,还是第一名。”
“太好了!”叶红梅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说道,“我让小倩去买些酒肉,中午庆祝一下!”
“多谢娘子!”
“对了,我下午回一趟书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父。”
林墨点点头,说道:“是应该跟宋先生汇报一下,毕竟他老人家帮了大忙的。”
“是啊,那些互结、具保都是书院的人,你若是自己去寻,怕是很难。”
林墨笑了笑,心中暗道,我说的帮忙可不是这些……
叶红梅又说道:“还有,义父说过,若是能考过县试,下个月就是府试,要提前准备了,可不能像上次那么仓促。”
林墨心念一动,说道:“娘子回去的时候问一问宋先生,关于府试,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行,”叶红梅并没有听出其中隐藏的涵义,只是点头答应道,“到时候我给你问问。”
中午过后,叶红梅带着小倩回到香山书院,林墨则来到轩墨坊。
当众人得知掌柜的高中县试案首,一个个都上前来祝福,林墨给大家发了赏钱,再次将曾鹤龄拉到一件僻静的房间。
曾鹤龄的疑问和杨诗音相似,林墨能够考中,还是案首,第一感觉就是他本就会写八股,说什么不会写都是装的,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带着这个疑问,曾鹤龄马上想到另一种可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不过,他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而且这件事跟他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什么玄机不玄机的,爱有没有呗,管它作甚?
“恭喜,恭喜!”
林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这个……其实吧,这事也赶巧了!”
“什么赶巧了?”
“最后一场的题目,就是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我知道,我自己写的肯定没有曾兄写得好,干脆就把曾兄写的那篇文章默写出来,这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其实这个案首应该是曾兄的!”
曾鹤龄直接愣住,我堂堂一个举人,缺你这个县试案首?
关键在于,怎么随便做一个题目就赌对了?
若非巧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事先知道题目!
在明朝整套科举考试中,县试是最基本的考试,就算能够考过,后面紧跟着还有府试和院试,一场比一场难度提升,过了府试是童生,过了院试是秀才,但是仅仅过了县试,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县试本来就不重要,很多时候,只要你跟县里的学官关系混好了,县试就是走个过场,差不多的都能过。
如此看来,林墨背后很可能有什么关系,提前帮他拿到了考题!
“林兄能赌对题目,也算是运气使然,但是,想要更进一步,指望赌题可不行,还需要沉下心来认真研读,不能老想着走捷径。”
林墨听出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说道:“曾兄说得对,我马上就要准备府试,书坊这边平时就不过来了,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
曾鹤龄点点头,说道:“书坊这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