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开口,在场众人立刻联想到刚刚发生的闹剧,原来是给赵大找场子来了。
林墨赶忙摇头,说道:“回大人话,方才那赵家兄弟是来讹人的,所谓的开膛验毒只是吓唬人的说辞,作不得真。”
“是吗?”秦百户似乎对林墨很感兴趣,继续问道,“听说你还会验毒?”
“银针验毒,是前人在书中记载的,在下……其实也只是纸谈兵而已。”
此时,林墨心中大为不解,赵大不过是区区一名市井无赖,何德何能,竟然能出动锦衣卫!
莫非,这家伙还是位深藏不漏的大人物?
不像啊!
秦百户招了招手,吩咐道:“拿下!”
眼见形势不妙,林墨赶忙说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从来没有作奸犯科之举,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百户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废什么话,带走!”
“且慢!”林墨急得大喊一声,然后说道,“敢问这位大人,在下犯了哪条律法?”
秦百户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墨,问道:“你还懂大明律法?”
林墨心中顿时没了底气,大明律有几十卷,自己怎么可能记得住,眼下却不能将话说的太满。
“略知一二。”
却见秦百户冷笑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拿下!”
林墨傻眼了,什么情况啊?
你抓我可以,倒是告诉我犯了什么事啊!
“杨姑娘,供词!”林墨突然想到刚刚那份供词,赶忙说道,“赵大的供词!”
就算你是锦衣卫,也要讲证据吧,白纸黑字,还有赵大的手印,就算对簿公堂,我也不怕你!
杨诗音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此时听到林墨大喊,赶忙从身拿出那份供词,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秦百户接过供词看了两眼,不耐烦地说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警告你,休要耍花招,要不然,一并都带走!”
林墨眼睁睁地看着秦百户将手中的供词撕得粉碎,然后随手一扬,所谓的证据……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想到一句老话——民不和官斗!
眼见林墨身处险境,杨诗音鼓起勇气,前拦住众人,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
“让开!”
秦百户手握刀柄,眼中尽是肃杀之气,一声怒喝吓得杨诗音俏脸惨白,嘴边的话也咽回了肚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林墨被人带走。
徐阿生弱弱地问道:“小姐,怎么办啊?”
杨诗音神色焦急,说道:“我……我去想办法!”
徐阿生是从南京跟过来的,知道杨诗音的打算,前劝说道:“小姐,这可是锦衣卫啊,就算拿了老爷的名贴,怕是……”
后半句没有说,意思很明显,你拿你爹的名帖去顺天府可以,可是,锦衣卫不吃你这套啊,朝廷任何一个官员,无论品阶大小,见了锦衣卫都恨不得躲着走,谁敢主动去招惹?
永乐年间的锦衣卫权势极大,即便是内阁首辅,也不能插手锦衣卫的案子。
杨诗音把心一横,说道:“林公子是为了酒坊出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小姐,小姐,”徐阿生劝道,“你再考虑考虑……”
“你把酒坊看好!”说完之后,杨诗音转身离去。
在街头一角,谢正松静静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城南柳家巷,谢正松找到一处偏僻的民居,四下看看没人,这才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大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黄脸汉子,正是早去酒坊闹事的赵二。
“谢公子,您来啦!”
谢正松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进去。
“大哥,谢公子来了。”
赵大从里屋走出来,说道:“谢公子,今日之事,回来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们哥儿俩是不是被那个书呆子给忽悠了?”
“废话!”谢正松板着脸说道,“用你那个榆木脑袋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连刀都拿不稳,怎么可能将一个大活人开膛破肚?”
“这……”赵大砸吧砸吧嘴,说道,“当时不是被他唬住了么,一时没想那么多。不过您放心啊,我们哥儿俩可没把您给供出来!”
“还算你识相!”谢正松一撩衣摆坐下,说道,“若是敢走漏一个字,不但赏银拿不到,你们在赌坊欠下的银子,必须如期奉还,否则,定让你兄弟二人吃几年牢饭!”
闻听此言,赵大立刻紧张起来,陪着笑脸说道:“少爷您放心,我们兄弟二人口风很紧,就算真的被那小子开了膛,也决计不会吐出一个字!”
谢正松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就好,你们两个听好了,明日一早,继续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