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感觉自己几乎已经把所有的脑细胞都启动了,这种历史性的难题,可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可以解决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接下来的事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若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既然已经查出了这些人的线索,定会出兵剿灭,但是陛下一直没这么做,我想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吧?”
朱瞻基笑了笑,说道:“说你鬼主意多,一点都没错,你到底怎么想的,直说吧!”
林墨小心翼翼地问道:“草民斗胆问一句,陛下是不是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朱瞻基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林墨连连摇头,说道:“不知道!”
朱瞻基略感失望,说道:“不知道你废什么话?”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墨赶忙解释道,“我是想说,陛下现在找不到那个人,就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其他方面?”
“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这些人的软肋是什么?”
朱瞻基越听越急,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亲情!”林墨再也不敢卖关子,赶忙说道,“他们为什么造反?仅仅是因为正统之争吗?无论是建文还是永乐,龙椅坐的都是朱家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朱瞻基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为何这些反贼到了如今还在图谋不轨?”
“依草民来看,原因无非是两个方面,一是有人组织、煽动,第二点则是最关键的,就是这些人本身的原因——仇恨!”
“仇恨?”朱瞻基有些疑问。
“不错,所谓拥护建文正统只是个借口,就跟靖难一样,是个旗号而已,他们之所以会造反,会图谋不轨,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因为他们的亲人在那场战役中殉难,他们将这笔账记在了陛下头,说白了都是个人恩怨,国之大义什么的,都是给自己脸贴金而已。人都是自私的,若非为了自己,谁愿意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去干这些掉脑袋的勾当?”
这番话触动了朱瞻基内心,仿佛豁然开朗,多少年来,建文余党除之不尽,一直是朝中大患,可是今天听林墨细细分析一番,挺有道理!
“你倒是说说,如何化解?”
林墨又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请问殿下,当年陛下登基之后,对建文旧臣的家眷是怎么处置的?”
“大多是流放充军,发配边疆,你问这个做什么?”
朱棣登基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力主建文帝削藩的黄子澄、齐泰,他们都被朱棣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妻女一律入教坊司为妓女。其次便是兵部尚书铁铉,铁铉在济南死磕朱棣三个月,还差点把朱棣用铁闸砸死,最后被凌迟处死,父母发配到海南,长子充军,次子为奴,妻女也被发配到教坊司。方孝孺更惨,本来姚广孝都把他保下来了,结果自己作死,直接领了个十族套餐。
那场战役之后,有太多的人惨遭灭门,数万人被流放充军,像方何俊、叶红梅这种,只是漏网之鱼。
“这些人应该还活着吧?”
朱瞻基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林墨的意思,说道:“你是说,赦免这些人?不行不行,陛下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一定要赦免啊!”林墨解释道,“先逐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只要别再继续受苦受罪,就相当于赦免了。”
“如何改善?”
“殿下先告诉我,这些人都在哪?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状况?”
朱瞻基想了想,说道:“主要在云南、海南、奴儿干都司一带,大多数在服劳役。”
“这样吧,我举个简单例子,不过……如果我说的不对,殿下可不要怪罪。”
朱瞻基没好气地说道:“废什么话?赶紧的!”
林墨说道:“比如说奴儿干都司某处地方,那里有几百人正在服劳役,肯定是一处苦寒之地,除了劳役基本没什么人烟,如果朝廷下一道圣旨,在那里建立一处城镇,划拨一些钱粮,建设学堂、医馆等基础设施,让这里的人从苦役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就相当于赦免了?”
朱瞻基想了好久,然后说道:“你这个想法挺好,只是……实施起来阻力很大,且不说陛下,那些大臣们就不会同意!”
朝廷中大部分人是靖难之役的受益者,现在搞这些小动作,暗中赦免了建文旧臣的家属,不就相当于承认了当年那场仗是造反?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一来,从皇帝到臣子,全成了反贼!
“咱别明着来啊,边关建设本来就是一项很正常的举措,选十几处重要的边镇,悄悄带进去一两处,不就成了?如果这些人得到赦免,他们的亲属还造什么反?甚至会主动投靠过去,为我大明的边关驻防增添人手,这不是一